天刚亮,小镇的天边浮起一层浅淡的云。
秦川站在窗前,望着晨光一点点从房檐那端升起,洒落在地砖上。
今天的风有点潮,吹得窗帘轻轻摇晃,带进来院子里栀子花的香。
他泡了一壶早茶,坐在阳台上喝了两杯,才慢慢起身换衣服出门。
街上比往日热闹些,镇中心今天赶集,外村也有人过来凑热闹。
巷子口的早餐摊早早支起了两个炉子。
老板娘忙得满头是汗,却依然笑着招呼。
“小秦,今天你要早点去,不然甜米糕卖完就没了。”
他接过热豆浆,买了两块米糕,边走边吃,穿过几条人多的小巷,来到集市广场。
摊位一排排地沿街延伸开,有卖布的,有卖土豆地瓜的,有老汉吆喝卖自酿黄酒的。
人来人往,却不嘈杂,像是每一个声音都刚好停留在能听懂的分寸里。
秦川没急着买什么,只是在人群中慢慢走。
他在一个卖陶罐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朴素,摆着各种形状的罐子和碗盏。
有一个小壶吸引了秦川的注意。
壶身略斜,釉面不匀,但线条温润,壶嘴利落。
他问。
“这个壶是你亲手做的?”
摊主点头。
“烧第二炉时候的错模,别人不要,我留下了。”
秦川摸了摸壶盖,说。
“可这壶,有点意思。”
他买下了,装进包里。
继续走了一圈,又买了点干木耳和山里的黄豆。
快到中午,他离开集市,拐去图书馆。
馆长今天不在,是年轻的图书管理员在值班。
她说有一批新捐赠的书刚送到,让他帮着清点。
秦川点头,把包放在一边,戴上手套翻检箱子。
新书中有几本关于地方手艺的书,还有一本镇志补编。
他拿起来翻了几页,发现有一段提到小镇南边曾有一片手工纸坊,已废弃多年。
那段话像是被雨水滴过,纸面泛起一点波纹。
但字句清晰。
他记了下来,准备找机会去看看。
下午他去了茶馆。
那里今天刚好有一场“故事茶席”。
几位镇上的老人围坐在一起,每人轮流讲一个关于这个镇、这条街、这家店或某个角落的故事。
有的是亲历,有的是转述,有的则像童年时的梦境。
轮到一个白发老人时,他说了件事。
“七十年代有个年轻人,在镇上教书。”
“后来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