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是疯病没好,你说的都是疯话,做不得数!”
听见她口出狂言,裴钊眼神一凌,想要出手教训,却被祖母紧紧握住了手。
“我最后悔,就是当初答应四郎,让你续弦。。。。。。”李氏看向郭氏,浑浊的眼睛落下两行泪。
“四郎他,知道你借酒诬陷,知道你当时,已经怀了石敢先的骨肉——”
声声控诉中,李氏仿佛又看见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幼子。
裴思直浑身酒气,眼神却清醒地饱含痛苦。
“母亲,孩儿知道郭氏她怀的是石弟的骨肉。可石弟若非为了救钊儿,也不会死。”
“郭氏她此举,也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谋一个生路。这是孩儿欠她的,请您准允,孩儿娶她为续弦——”
李氏那时和裴思直一样,因为失去二房的儿孙而悲痛。
她最终还是拗不过幼子,同意了他娶郭氏为续弦。
却没想到,以为的报恩,最后却是引狼入室。
她清醒后,忆起种种,今日让裴钊代父休妻,并非是因为裴惜若。
郭氏听李氏说,裴思直知道她借酒诬陷他轻薄自己,甚至知道,自己怀了石敢先的骨肉。
狰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便是呢喃不断的否认。
“不可能,他如何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此话俨然已经承认,裴惜若并非裴家血脉。
李氏不再理会郭氏,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一旁,头都不敢抬的大儿子裴思定。
对裴钊,说了第二个嘱咐。
“分家,将你大伯这一支,分出去——”
大齐旧俗,父母在不分家。
李氏明明还健在,却要求分家,而且点明,只是将大房一脉分出去,不由得让人心生疑惑。
她亲生的大儿子,是做了什么怨天尤人大逆不道的事,才会让她做出如此决断。
裴思定闻言一颤,却依旧没有抬起头。
反倒是他的妻子刘氏,大闹起来。
“母亲,不能分家!你若是生前把我们分出去,让夫君的同僚如何看他?”
刘氏丝毫不在乎,李氏要分家的原因。
她在乎的,只有自己丈夫和儿子的仕途。
大齐重孝,他们大房若在老太太生前被分了出去,她夫君和两个儿子,在官场的名声便毁了。
“母亲您莫不是还糊涂着吧,夫君可是您亲生的儿子,定远侯府的嫡长子——”
“啪——”
刘氏质疑的话未说完,却是一直低着头的裴思定起身,给了她一巴掌。
“住嘴!你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刘氏没想到裴思定会打自己,还是在她不顾脸面,帮他和儿子,争公道的时候。
连日来积攒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不管不顾地,伸手抓挠裴思定。
“你打我?我为了你,为了大郎二郎,受了多少委屈?”
“我帮你说话,你竟然还打我?”
一时间,屋内闹哄哄的,乱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