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要命。
众人也还没歇息,帐中点着烛火,闻言,皆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万将军下令的,你去找他吧。”章柏诚唇色发白,半阖着眼皮说风凉话。
冯敢一愣,凑过来小声问:“万将军为何责罚你?”
“出言不逊,不敬将军。”章柏诚拖着调子淡淡道。
这是明面儿上的罚。
冯敢顿时呲牙咧嘴,“就说你说话忒气人吧!”
章柏诚懒得理,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冯敢没看见他的动作,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背,问:“去请医师了没?”
旁边立马有人道:“请了请了,这会儿也该到了。”
只是不想,来的竟是崔杦。
他不知从哪个营帐出来的,灰白的粗布衣袖上沾了点血迹。
去请医师的小卒对上章柏诚的目光,摸摸脑袋不好意思。
崔杦放下药箱,看着他伤处头也没抬道:“瞪他做甚,这会儿帐中哪有医师闲着,若不是我撞着他,你今夜就疼着吧。”
他说着,拿出把剪刀来,在烛火上烫过,方才将那被血肉黏连的衣裳仔细清理了。
“这事别跟她说。”
章柏诚道。
冯敢连忙点头。
“我闲的?”崔杦淡声反问。
却是谁都没问“她”是谁。
到底是疼得厉害了,章柏诚肩胛骨绷的死紧,手臂上青筋都绷起,额前浮了层汗,只觉头晕目眩的很。
崔杦动作很快,清理上药,也不过一刻钟。
他将药箱收拢,道:“我明儿再来给你换药,晚上仔细些,若是发热了,便将我先前给你的那药丸吃上一颗。”
说罢,他行色匆匆的背着药箱走了,刚趟儿似的。
帐中有人过来将碎布收拾了,又端着铜盆里用过的水去泼了。
“这谁下的手啊,伤的这样重,怕是得有内伤吧,崔杦行不行啊,他都没说煎药……”冯敢脱了靴爬上来,盘腿坐在旁边,盯着章柏诚满是伤的背嘚吧嘚的说。
他皱着眉,耷拉着脸,这副神色,好像这伤在他身上似的。
章柏诚却是来不及感动,屏息片刻,到底是体虚气弱,被一口臭气熏得险些背过气去,忍无可忍道:“滚去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