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枝一个字都不信她的鬼话。
她太了解这个所谓的“姐姐”了,每次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背后必定藏着算计。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阮明枝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只是祖母方才嘱咐我抄写佛经,实在抽不开身。不如让水芸陪你去?”
阮襄玉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换上委屈神色:“妹妹这是不信我?”
“姐姐多心了。”阮明枝佯装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实在是今日起得太早,这会儿头晕得很。姐姐若急着赏花,不如先去?待我抄完经书,再去寻你。”
阮襄玉藏在袖中的手攥得死紧。这小贱人竟敢推脱。但转念一想,计划已经安排妥当,即便阮明枝不去,她也有后招。
“那妹妹好生休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我自个儿去转转。”
沿着蜿蜒小径往后山行去,春日的桃林美不胜收,粉白花瓣随风飘舞,宛如仙境。阮襄玉淡淡道:“几位大哥久等了。”
刀疤脸一挥手,三人立刻从暗处窜出,满脸□□地围了上去。
阮襄玉见情况不太对,皱眉冷斥:“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换了一下信息,确实是这个时间段、这个年纪的女子没错,直接扑了上去!
“救命——!”阮襄玉一边摇着头,一边趁瘦猴松手的间隙尖声呼救,却被矮子狠狠扯破了外衫。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
“阿弥陀佛!”
一声清亮的佛号突然响起,只见一年轻沙弥手持扫帚站在不远处,清秀的脸上满是震惊。
刀疤脸啐了一口:“哪来的小秃驴?滚远点!”
沙弥却不退反进,将扫帚横在胸前:“三位施主,佛门净地,还请自重!”
“自重你娘!”刀疤脸松开阮襄玉,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老子先送你见佛祖!”
说时迟那时快,沙弥突然将扫帚往地上一撑,一记飞腿将刀疤脸踹出丈远。
瘦猴和矮子都看呆了。这看似文弱的小和尚,竟有如此身手!
“还不快走!”沙弥对吓呆的阮襄玉喝道。
阮襄玉这才回过神,拉起瘫软的小燕就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她却不敢回头,只顾拼命往寺院方向逃去。
直到看见香客身影,才瘫坐在地浑身发抖。她衣衫不整,妆容尽花,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那头阮明枝睡眼惺忪地任由碧梧和水芸为她梳洗。既是去拜佛,又清了场没有外人,便只略施淡妆即可。
正当她打着哈欠,从午睡的混沌中渐渐清醒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听到陶老夫人一声怒喝:“岂有此理,立刻派人去查!”
随即又传来阮襄玉撕心裂肺的哭喊:“祖母,祖母!求您别查了,襄玉求求您了!”
咚咚的磕头声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
阮明枝皱了皱眉,对水芸道:“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惹得祖母如此动怒。”
水芸领命而去,阮明枝坐在妆台前,任由碧梧为她挽发,心思却跟着飘到了外间。
不多时,水芸匆匆回来,脸上还带着震惊之色:“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和小燕在后山桃林,好像,好像是被人玷污了,老夫人震怒要彻查,但是被拼命拦着呢!”
“什么?!”碧梧手一抖,险些扯痛阮明枝的发丝。她急忙固定好发髻,不敢置信地看着水芸:“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呀。”水芸急道,“她们衣衫不整,还是外头扫地的僧人师傅脱下外衫给她们披着,这才勉强回来的!”
碧梧闻言,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幸好咱们小姐没去。”
“可不是!”水芸看向阮明枝,“幸好小姐您没答应她去赏什么桃花。”
对这个结果,阮明枝并不意外。她早猜到阮襄玉执意要带去桃林准没有好事,估计那些地痞也是她找来害她的,现在这个结果,可能是因为阮襄玉怕后续麻烦找上她,没有亲自出面,故而那些歹人才没认出她,把她当成了任务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