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斡:“……”
他明白这种无力感,就像一梆子硬拳打在软棉上,无厘头的憋闷。
接下来无人再说话。
清风徐徐,带动枝叶抖动,林中响起清脆的啼叫声。
“毕诺,看来你我二人今日是无缘进入这百花村,明日我们再来。”纪读尾面容严肃地发话。
“是,夫子。”毕诺回。
毕诺搀扶着纪读尾越走越远。
不少人也零零散散地离开,仅剩谢之斡、平希芸、许笃忠还在苦苦等候。
半个时辰又过去,许笃忠抖抖发麻的小腿,嘴唇发干道:“罢了,罢了,我先填饱一下肚子。你们还是不要在这干等了,说不定琴音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不喜弹琴。”
“我们再等一个时辰。”平希芸脸色平静道。
谢之斡盯着他一颠一簸的背影,用胳膊肘触碰平希芸,道:“希芸,你有没有感觉有些熟悉,当初上夫子课时,像这种拼韧性的课程,每次都是我,你,还有云尚坚持到最后一刻,我还以为当年的场景不会重现,只能留在记忆当中,没想到今日再次出现。”
平希芸也回忆,“是啊,你二人别的课马马虎虎,常常垫底,没想到拼韧性的课还是挺不错的。”
“那是自然,别的无可以,韧性若无,人便废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道悠扬婉转的琴声从幽雅阁里穿透而出。
谢之斡和平希芸很快意识到是琴音公子在弹琴。
琴声似溪水流淌,悠长平静,很容易吸引远方的行人浸润在朗朗琴音之中,但琴意绝非似浮在表面这般简单。
谢之斡快速卸下琴,放置腿上,他又仔细侧听几秒,才开始弹动琴弦。
平希芸就这样听着他的琴音,雄浑壮阔,犹如重峦的山峰巍峨耸立,仿佛在对那琴音言:翻腾起来,不必再隐藏你的悲伤,我可做你的倾听者。
音色一进一出,交相呼应。
没持续多长时间,幽雅阁里的琴音开始变得空灵,如同冬季的飞雪,令人不寒而栗。
谢之斡轻笑,“有意思。”
他看了一眼平希芸。
平希芸了然,反手转动笛子,稳稳接在手中,“我也来玩玩。”
翠笛发出的声音短促,断断续续,就像秋季躁动的风,推动枯叶悬于空中。
谢之斡紧随其后,琴声不断摩擦着大地,滚烫地散到四面八方。
还没弹奏尽兴,里面的琴音戛然而止。
谢之斡紧绷的双肩登时松垮下来,本想喘息几下,肩上包裹着琴的布包带滑落,他边用手固定边道:“第一次如此尽兴,集齐夏秋冬,再与春色映照,可称之是最契合的弹奏。”
话罢,经办所里走出一位小生,手上握着两枚令牌,急促促地冲他们跑过来,喊:“恭喜二位,第二次碰到有人竟能得到琴音公子的青睐。”
谢之斡接过令牌,敏锐道:“第二次?”
他凑近小生,装作不经意问:“我二人激动极了,可问小弟,我们与第一次打动琴音公子的人相隔多久?若相隔不远,便不枉我们练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