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会站在女子的角度,大骂男子,没想到却中立发言,以至于他所有的措辞全被堵塞在嗓子眼。
他气势变弱道:“这只是你的观点,复兴男子的权利,是我们世间大部分男子的心声。”
谢之斡横出来,道:“不然。我身为男子,很钦佩身边这样的女子,奋力提升自己,去站在很高的官职上献言献策,实现所思所想。我身边所接触的男子,他们不分年龄,始终也很尊重女子,支持她们进学堂读书,支持她们找寻归处。所以我不知,你遭受到何种挫折,竟把自己读书之志放在复兴男权上。我可明确告知你,你的思想与世道相背,绝无实现可能,我看你还是剃发去庙中修炼,净化一下你鼠疫泛滥的心灵吧。”
商瘳醉盯着又不知从哪冒出,比他高不少的男子,他的气焰完全熄灭。
“我也来百花村三年之久,每次都听你在这嚷嚷,看你考功名应有三年了吧,考不上就听这位小郎的话,赶快纠正一下自己的思想,嫉妒别人是没用的,小老弟。”声音从稍远处传来,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台阶上,他头上顶着折扇,声音亲切道。
“他在胡说八道。”商瘳醉下意识看刚刚附和他的人。
没想到他们懦弱地撇开视线,匆忙撤离。
“呀,我想起来,午时了,该回去给娘子做饭了。”
“我也想起,要带小女玩耍。”
“诶,诶,”商瘳醉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我明日便赴京赶考,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平希芸也不想多费口舌。
只要有她在。
刑司的律法就绝不会倒退,仅会像湍湍的水流奔腾不息,永远向前,造福百姓。
商瘳醉灰溜溜地摸着鼻子逃走。
坐在台阶上的许笃忠欣赏地望着他们,道:“你们也是外地来的?”
谢之斡点头,“听闻幽雅阁,背靠青山,翠竹环绕,清幽宁静,适宜奏琴,故特地来此观赏,不过今日应是没有机会了。”
“你会奏琴,那可在此等候,说不定还有机会。”
谢之斡:“为何这样说?”
“琴音公子也爱琴,常常端坐在竹林间,拨动琴弦。常言道,高山流水遇知音,你等他弹时,你也抚琴,说不定可用琴音打动琴音公子,方可得到进入幽雅阁的机会。”
“居然这么难进。”谢之斡感到头大,他目光定格在一处,并没有看见前几天熟悉长相的人。
平希芸:“那你上次如何进的?”
“前几日来的时候没排到,幸运的是,有位大哥排到令牌有急事,便出价卖于我了。”
平希芸脸上的笑僵住,“那等吧,实在不行,你一会去找云尚和惜羡,我去找邵颜和不思。”
许笃忠心里发酸,道:“你进去过?我来三年都没有这么幸运过。实在是遗憾啊,百花三阁,凡花阁、争艳阁,我都去过,唯有幽雅阁,一次都无,但愿我有生之年能够一览幽雅阁……”
“砰”
纪读尾发狂地用拳头锤了一下石碑,愤慨道:“不要在我耳旁提凡花阁、争艳阁,简直俗不可耐!他们怎能与琴音公子相提并论。”
许笃忠声音钝住,他看清是那老头,不耐道:“呸,伪君子。三阁公子都是为了百花村盈利,他们的地位同样重要。”
他的话仿佛被一道屏障阻隔了般,纪读尾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只见他右手轻划左臂的衣袖,边捻边道:“总有一天,整个百花村都是琴音公子一人的。”
“疯了,这老头疯了。”许笃忠禁不住吐槽,他纠正道:“按照歇业顺序,梵音公子绝对是最后的,我听你身旁小郎还称呼你夫子呢?如此疯子岂不教坏旁人。我告诉你,小郎,听伯伯一句话,离他远一点,你根本没有错,只有坚定内心的判断,才能成大才。”
“夫子是最好的人,绝不会出错。”
许笃忠:“……”
生无可恋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他噤声,转而与谢之斡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