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进去了么?又在分神。”
梁疏璟发现她真是极易走神,方才下棋也是。
一双圆圆的杏眼总是四处滴溜着转,处处都在意,偏不在意他。
“嗯嗯!听到了!”江愿安连忙点点头,抬头对上梁疏璟那双寒峻的眸子。
疏影横斜间便到了酉时,正是璟王府要用晚膳的时辰。
而本应来接江愿安回府的马车却迟迟不见身影,梁疏璟怕她留在府上等的无聊,主动提议要留她下来用膳,再顺带领着她摸索摸索府上的路径,总不能日后来了府上还迷路。
江愿安也没想到头一日便闹出这般乌龙,只罢老老实实跟在梁疏璟身后,一步都不敢怠慢。
元璟府比她料想中诺大不少,今日初来璟王府婢子领着她也是走的近道,才让她未觉从正门走到后院竟要那般遥远。梁疏璟步子迈的又大,她险些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听着身后那般急促的脚步声,梁疏璟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可还跟得上么?”
江愿安口中小喘着气,语气微颤,
“跟得上。。。”
“我看未必。”
好在梁疏璟终是将脚步放慢了不少,路上又同她一一介绍起何处是藏书阁、何处是正厅、何处是偏院。。。
府内四处打点的极为雅致,不论是后院雪景的幽深静谧,还是四处错落有致的亭台雨廊,飞檐翘角,亦或正厅的雕梁画栋,偏院的简朴明静,同江府是全然不同的一处府邸。明明府上上下只伺候梁疏璟一个主子,府邸却建的比上皇宫一般气派,当真不愧是先帝钦封的摄政王储。
后厨早已备好了饭菜,待梁疏璟净完手,才一一将山珍汤、酥琼叶、端木煎以及那藕粉糕奉上紫檀圆桌来。梁疏璟平日甜食吃得少,今日得知府上要来客人,便命厨子特意备了份藕粉糕。
饭桌上,梁疏璟默默看着她那般胃口大开,不觉间自己也有了些胃口,多吃了几口饭。
倒是没白费他命厨子备的藕粉糕。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若有事便吩咐霜浓与月见。”
而旁边两名整整齐齐着了身素色圆领袍,梳着双螺髻的侍女,正是霜浓与月见。以往府上总是只有他一人用膳,他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一旁的下人哪里敢劝他,只罢看着璟王身子日益消瘦下去。
“江少卿,可还要奴婢给您添些饭来?”一旁的霜浓轻轻开口。
眼见碗中米饭已所剩无几,江愿安不好意思笑笑,将碗递了出去:“那。。。麻烦你啦。”
“不麻烦的,正是有了江少卿在,殿下才能一同陪着用膳呢。”月见又开口道。
“对对对,殿下今日连碗根可都没剩。”
霜浓将饭盛好,笑意盈盈补充道。
“照你们这么说,你们殿下平日在府上是不喜用膳吗?”
几人正聊在兴头上,还未等到下文,反倒是等来了蓦然推开门的梁疏璟。
见几人脸上都挂着笑,便知两个丫头定是又同江愿安说了些什么。
“霜浓月见,本王瞧马上开春了,后园的草怕是有人要去拔了。”
旁边两个小侍女见状赶忙低下头,佯装无事发生。
待她用完膳,夜色早已晚了下来,府上灯火葳蕤,伴着依稀风雪,他领着江愿安走至前院,同马夫交代了几句,便目送她乘着马车回府。
兴许说皇帝有意栽花是错的,如此这般看来,倒像是无心插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