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飒飒而过,宁祈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沙哑,“都不重要了。”
这时天彻底沉下来,月亮升起。
他又道:“你说权利当真这么厉害吗?能让人面目全非。”
沈宿雨眼底也浮现一片哀伤,“谁知道呢?”
宁祈:“我曾经以为这世间能打败感情的只有在分别中漫长的时间,后来他改变的每一秒我都相伴左右。”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陌生我却无能为力。”
“原来有的人真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世间最折磨的人莫过于此,从信任到怀疑,从熟悉到陌生。深深的无能无力。
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
“说实话,我并不怪他,我只是怪我自己。”
所有人都变了,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怎么不算是一种孤独呢?
他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落雪,他却全然不在意,独自沉浸在回忆里。
给宁迟当暗卫的那些年,他替他做过无数次各种危险的任务。
好几次差点有去无回。
每次生死一线,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宁迟。
于是一次又一次,爬起来,站起来。
心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好像是在很久之前。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风雪天,他做完任务归来,满身血迹,有他的,有敌人的,不知道是他的更多,还是敌人的更多。
夜黑风高,满天霜雪,他坐在靖王府的屋檐上。
屋檐下宁迟正在为新招募而来的门生庆祝,筵席热闹,把酒言欢。
屋檐上宁祈孤身一人与这冰天雪地,孤寂长夜对饮。
那一天是他的生辰。
只有他自己记得。
他从那天起就知道,宁迟永远的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年少时尽兄长之职,事事以他为先,会在冬天为他暖手,会永远记得他的生辰为他庆生,会担心照顾他的安危的宁迟。
他的宁迟再也回不来了,只是他很久之后才承认。
他曾经在每次执行着几乎必死的任务时,很想问宁迟,他在乎他吗?他怕不怕他死?
为什么要给他安排这么危险的任务?
他还是他的好哥哥吗?
或许早就不是了。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他自己还困囿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