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雨寻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谢迟。
那双眼睛在沉夜里也清亮如昼,让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那些士兵一时犯了难,进退失据。为首那名士兵硬着头皮站出来,“这……我等奉皇命捉拿安和公主。”
天空不合时宜簌簌落落地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初雪。
李观砚从谢迟身后走出来,“本太子回去自会向父皇禀明,出了什么事皆由本太子担着。”
白雪纷飞,月辉倾洒,迷离朦胧之间,沈宿雨攥紧自己手中的披风,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谢迟向她走过来,围着她的人渐渐向后退去,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漫天风雪在此刻都缓了三分,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她是我谢迟未过门的妻。”
沈宿雨眼错不眨地盯着他,想在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裂痕,一点不那么轻松的证明。
谢迟神色如常,仿佛是在说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他俯身替她拂去身上积攒的落雪,珍之重之。
在场几十双眼睛都把目光凝在他们身上。
沈宿雨卸下视线,无力般向他身后看去,在场众人怀揣心事,神色各异。
她透过阵雪夜幕遥遥自一观,看到了李观砚。
他站在她五丈之外,双眸比今晚的夜色还要暗沉,冷过霜雪。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张嘴时只发觉喉咙紧涩,眼眶蓦地红了,良久怔怔不语。
谢迟伸手隔着衣袖牵起她,拉回她的思绪,带她走出重围。
脚踩软雪,风雪交加,行走之间陷入一股巨大的虚无。
“谢迟……”
“没事了公主,我定会护你周全。”
“我信你。”
他从属下那里接过一把伞,替沈宿雨撑起来。
细雪翩跹,斜斜细洒。谢迟身形高挑,伞也执的高,不知不觉中沈宿雨仍落了一身雪。
谢迟见状有点羞赧,整个人局促起来。
沈宿雨出声温言安慰他,“聊胜于无。”
听此,两人皆莞尔一笑,突然出现的小插曲,让他们微微轻松起来。
沈宿雨用余光偷偷打量他,借着月光描摹他的容颜,心中暗自下定某种决心。
等回到军营中时,沈宿雨的鞋袜都湿透了,发髻也乱了,难得狼狈。
秋月替她拿来一个暖炉,沈宿雨冻僵的身子慢慢回温。
“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四下无人沈宿雨询问道。
她想不明白,盛国和南初国为什么突然决裂了,没有任何征兆。两国之间,岂能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