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术嘛,就叫万物静寂。至于用法吗,就更简单了。”江濯灵表情严肃,赵清婉也有了几分认真。
“然后呢”
“只要被施术的人一直闭口不言,久而久之,心诚则灵,就能达成万物静寂的效果。”
“好啊,阿灵,你敢捉弄姐姐,我不理你了。”
赵清婉说到做到,接下来的路上无论江濯灵怎么逗她都不肯说话。直到到了席间,江濯灵殷勤地为她忙前忙后,又是亲自为她奉上漱口的茶,又是亲自为她擦手。
她才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坏江江,只会捉弄姐姐。”
江濯灵是第一次参加这等规模的宴席,她本以为会像话本中一样,众人勾心斗角。
但其实一场宴会有百十人,男女分坐两侧,又是在空旷的湖边,只要中间隔着一个人,他两侧的人想要听清彼此之间的话说话都要靠吼的,更不要说像话本中一样几个人斗成一团了。
要是想像话本中一般,就应该给每个人都配一个嗓门大的小厮,说什么都由那个小厮吼一遍,不然任凭贵人们说破嘴皮,想斗的人也在对面听不分明。
江濯灵本以为这场宴席就会这样没有风波的结束,但她吃到正酣之时。张氏身旁的丫鬟前来,说郭大家听说她刚回京,想要见一见她。
江濯灵看到,她身侧的赵清仪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她从旁边侍立的丫鬟手中接过湿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方道:“三妹妹只管去就是,郭大家为人和蔼,素有雅量,尤其喜欢守规矩的小姑娘,三妹妹平日不是最守规矩不过,日日都要诵读《女戒》才肯入睡。”
江濯灵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但当她行完礼后,听到坐在诸位王爷郡主之下的郭大家笑眯眯地问她都读过什么书时。
她脑海中的弦霎时绷紧,视线扫过坐在郭大家右下首的夏婉淑,想到了刚才众人避而不谈诗书,又想到赵清仪的话,最后视线落到了李昭摩挲着扳指的手上。
“民女自幼读了许多书,一时间还真有些说不清。”她看到李昭摩挲扳指的手指停在那出,嘴角满意地上扬。
“哦,都读了哪些书,一一说出来就可。”
郭大家的声线明显的上扬,隐藏在耷拉的眼皮下的眼睛像是盯住猎物的鬣狗一般眯起。
她实在不是个称得上是美丽的女郎。初次见到她时,江濯灵还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名满精度的郭大家。
干瘪的身躯,平凡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局促的路人,而非能够坐在诸王下首第一位的贵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妇人,却靠着一本书成了所谓的郭大家。
江濯灵盯着李昭握住扳指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自幼随阿父读书,所读之书无非就是些《女四书》、《列女传》之类的的书,您所著的《女戒》,更是日日诵读,不敢邂逅。”她满意地看到李昭握住扳指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像是找到什么乐趣般,继续道:“当然,最近又读了些新书。”
又握住了,他的手指不应该叫手指,而应该叫“含书指”啊,听到“书”字就要握住一次听到“书”字就要握住一次。
“哦,是什么书。”
“家母信佛,因而平日里我也也会读一些佛经,最近在读的是《法华经》,最喜欢的是这句‘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
郭大家的表情凝住,半晌才道:“你有向佛的心很好,但读佛经的时候,也不要忘记为女子的本分才是。”
“您教训的是。”
宴会结束的时候,李昭特意慢行一步,走在她的身侧,语带笑意:“捉弄郭大家很开心。”
江濯灵表情无辜:“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她的眼睛弯起:“但我发现一个秘密。”
“哦,是什么。”
“您说你和嘉王殿下为了争位,又是联姻,又是结盟,现在看来,都是白忙了,您还不如和宁王殿下合著一本书呢,名字我都替您想好了,就叫《男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