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好吧……那我继续睡了。”
在她转身的刹那,我注意到她右脚的白袜不翼而飞,左脚的袜子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足尖,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我的胃部突然一阵痉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苏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苏姨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生疼。
她将我一路拖到玄关。
就在这时,大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苏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冰水,瞬间清醒过来。
顺着苏姨惊恐的视线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矗立在门口,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车里的空气明明很凉,我却冷汗淋漓,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车内只有我和黑衣女人两个人。
我是被她粗暴地拖上车的,与她的狠辣手段相比,苏姨先前的举动简直像是在温柔地按摩。
刚一上车,她便毫不留情地一脚高跟鞋踹在我胸口,将我狠狠踹到车座里头,随后猛地关上车门。
我能清晰地听见她剧烈的喘息声,夹杂着压抑的愤怒。
恍惚间,我听见她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死死按住我的头,用力往车窗上撞去。
沉闷的撞击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我的眼前瞬间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耳内响起尖锐的嗡鸣。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鼻梁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温热的血浆顺着鼻腔喷涌而出。
我不受控制地咬破了舌头,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脖颈的肌肉剧烈抽搐,仿佛下一秒脊椎就会发出断裂的危险声响。
整个世界开始扭曲旋转,车窗的触感从坚硬变得黏腻,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炸弹在脑中引爆。
我的意识如同被撕碎的纸片,在无边的黑暗中四处飘散。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女人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不断回响,时间感彻底错乱——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永恒,又在瞬间快进到下一轮剧痛。
在某个恍惚的瞬间,我仿佛灵魂出窍,飘到了天花板上俯视着自己:那个女人弯着腰,死死揪住我的头发,暴怒的咒骂声忽远忽近,而我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无力反抗。
也不知这无尽的煎熬持续了多久,当一切终于平静下来时,我早已奄奄一息。
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世界在眼前摇晃不止,脑袋像是被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痛。
鲜血顺着额角不断流下,脸上布满她的抓痕,火辣辣地疼。
耳鸣声震得我几乎失聪,只能听见自己痛苦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想要反抗,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微微颤抖。
愤怒、委屈、恐惧……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到最后,只剩下“什么时候才结束”的麻木。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女人的嘴角夸张地上扬,脸颊两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看起来像是在笑。
那笑声刺耳又诡异,如同玻璃渣子撒在地板上,令人毛骨悚然。
我满心只剩仇恨,曾经对她的心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根本就是个疯子,而我不是受虐狂。
这残忍的一幕,突然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
小时候,我也是这样被打、被骂,无依无靠,常常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