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拍了拍衣服,用手简单拂掉花坛瓷砖上的落叶,然后一屁股坐下,她用手撑着脸,静静地看宋知聿摆弄手机,打着手电研究路线。
他脸上是一种故作镇静的慌张,温宁静静盯着他略带心虚的脸,她弯弯眼睛,安静地坐在一边,等这个路引发话。
路引很纠结,他熄了手机屏幕,只打着手电,借着光看向已经坐在一旁的温宁,忿忿道,
“你怎么还坐下了?”
温宁撑着脸看向他,如实答道,“我不认路,只能靠你了。”
“知道了。”
他懒洋洋应了一声,又瞥她一眼,轻声道,“你是笨蛋吗?来这么多次都不认路。”
温宁笑吟吟抬起头,冲他点点头,“对呀,我是笨蛋,所以靠你了。”
“哦、哦。”
宋知聿被她这么直白的承认直接吓结巴了,他干巴巴应了一声,然后打着手电,眼神飘忽到一边,对她说,
“走吧。”
上坡的路并不好走,即使这已经被人工推平,但倾斜度太大,温宁费力地向上爬,没几步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最后,她看着气定神闲的宋知聿,摆烂的就地而坐,
“慢点,让我歇一歇。”
宋知聿看了一眼时间,纠结几下,问她,“快赶不上时间了。”
大溪地之眼的时间定的很微妙,为了感受登到最高点是看烟花炸开的瞬间,温宁之前特意搜了一大堆攻略,甚至对比了放烟花的时间。
但由于摩天轮的开启时间和烟花的点燃时间始终有微妙的差距,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就成了真真实实的看运气。
但在最大可能内登上摩天轮,机会总要多一点。
她还是很想成为这个幸运儿。
想到这,温宁咬咬牙起身,她坐在上坡的路,猛的起身难勉会不受控制向下侵斜,宋知聿很熟练的握住她挣扎在空中试图保持平衡的一只手,等温宁站稳后想松手,他睨了一眼,
“给我牵一下。”
这是什么语气。
温宁有点不乐意,她立刻就要挣开,但宋知聿握得很紧,他理直气壮道,
“我也不是很想牵你,你太慢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他很有礼貌地回话,说完,拉紧了温宁的手,然后向前跑去。
买票的人并不多,大概是这场烟花落幕后,就彻彻底底成了尾声。
温宁跟在他身后,还大口喘着气,就见宋知聿飞快探向售票窗口,“两张成人票。”
他语速很快,两只手握在一起,有点黏黏的,温宁平稳着呼吸,见状,挑挑眉,问他,
“你年卡不是没有过期吗?”
“它刚过期了。”
宋知聿接过票,面不改色地撒谎道,然后他无辜冲温宁眨了眨眼,伸手拉上温宁,“好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是最后一班。
顺着回形针一样的栏杆进去排队,温宁还没松开他的手,就被一声穿透天际的长鸣引得抬起来头。
他们的手还紧紧拉在一起,温度彼此影响着,传递着,暖流微妙地涌起,直穿入血液,震荡全身,血沸热起来,灼热的烧感漫上全身。
如同一次次升起来、又落下的烟花一般。
炸开的沸水里,温宁在喧嚣中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起起落落的盛宴,在烟花紧促而尖锐的长鸣中,她听见身边人轻轻弯腰,然后不到一丝杂质地对她说,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