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查看何晓芹的手机定位——依旧在家中。
他们并没有带走她的手机,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
不,不,一定有解决办法,一定能找到她……
程嘉翎猛地看向周谦,眼神冷厉:“你告诉我,她人被带去哪了?”
周谦咬了咬牙,眼神闪躲着开口:“我不能确定。但……你父亲最近在郊外买了一处废弃工厂。那地方偏僻,没有监控,也没有手机信号,可能……你可以去看看。”
“地址呢?地址是什么?”
程嘉翎面色狰狞地直接拽住周谦的衣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拥有如此大的力气。
直到周谦报出详细的地址,她才松开他,把他甩到角落,抓起门禁卡和注射器冲出房门,只留下周谦在原地面色凝重地叹息。
待程嘉翎驱车赶到废弃工厂时,已经是接近午夜。
夜色深沉如墨,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稀疏的树林在深秋的冷风中轻微摇曳,发出簌簌声响。
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半敞着,像一个被遗忘的鬼魂。
而工厂门前两辆崭新的黑色SUV,则显得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程嘉翎猛踩刹车,车轮带起一片尘土。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踉跄着冲进大门,用手机电筒照着前方的路,小心翼翼地踏过半人高的野草。
工厂大极了,若他们真的在某个角落藏尸,想来自己不论如何也找不到。
程嘉翎担忧地几乎快要昏过去,只剩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搜寻。
或许是她运气好,她远远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些昏暗的光。
程嘉翎小心翼翼走近。
昏黄的工地探照灯下,两个黑衣人正在拿铲子挖掘着,其中一个人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她的父亲也在,而父亲的脚下,何晓芹就那么躺在地上,手脚被捆,嘴被粗暴地缠上胶布,长发凌乱地垂在满是血污的脸颊上。
见到程嘉翎的脸,何晓芹的眼睛一瞬间睁大,显然是清醒地认出了她。
“何晓芹!”见到何晓芹还活着,程嘉翎一瞬间几乎要哭出声来,颤抖着连滚带爬冲上前。
“得罪了,程小姐!”
程建霖的另一个助手跨步拦住她,像是拎着一只小鸡崽一样抱住程嘉翎的腰,一瞬间她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放开我!”
程嘉翎怒吼着,声音嘶哑,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涌。
她一口咬上拦住自己的人的手背,趁他挣扎时奋力扑过去,结果被那人从背后一把拽住扔在地上。
一瞬间,程嘉翎精致的米色羊毛衫沾满了泥土。
她挣扎着爬起来,蓬乱的头发上还沾着野草。
程建霖站在一旁,西装笔挺,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他望着自己的养女,不疾不徐地开口:
“嘉翎,你不应该来的。何晓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好好活着。回去。这是命令。”
“她是我的亲人!她死了你要我怎么活?!”
程嘉翎嘶声喊道。程建霖只是失望地摇摇头,无动于衷。
眼看着他们似乎要活埋何晓芹,而自己并不能靠近丝毫,程嘉翎的手颤抖着口袋里掏出那支注射器,拔掉帽盖。
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瘆人的银色冷光。
她将针尖顶住自己的脖子,手指发白地紧握。
“如果你要杀她,那我就陪她一起死。”她的声音嘶哑,眼神灰暗。空气仿佛在那一瞬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