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我这儿,你又能到哪儿去找传武哇?”
“老黄摆手说回,可不是找,我这躲还躲不急呢,怎还到处央着找那死小子。”
“我是想,离了庄上,我就往北。”
“啥前儿呢,走到哪儿,我晚上能睡安稳觉了,我呀,就跟那儿落脚。”
萧靖川说至伤神处,眼窝子盈出泪。
“唉,走一遭,不为是想儿子,反倒说成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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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庭惨颜苦滋味。
萧竟也不理他这岔儿,自顾续文。
“于是东家没奈何了,也就只好放了行。”
“待是老黄出了屋,那东家老范怎想都较个不落忍。”
“第二天早起,便是又包了几两银子。”
“穷家富路,虽外间是个主仆长工的关系,可两兄弟处事二十年,这点子盘缠,务必是要带上,什么时候,应个急也是好的。”
“老黄一家百般推脱不下,也就只好收了。”
“那天,天上还掉着小雪。”
“老黄领婆子,仨丫头,一家五口儿,赶早收拾包袱,真就这么奔北的去了。”
“一路往北,走哇走。。。。。。”
“这走到第十天上,到了河间府。”
“许是一路奔波,俩脚也都走了,忍饥挨饿的。”
“不想是,赶到河间那天晚上。”
“嘿,老黄还就真梦不到传武跟身边儿絮烦了。”
“遂就这么着,一家子赶天明,就在河间定了下来。”
“兼是临行前?,东家予了银子。”
“这老黄凭这些钱,跟胡同口,就赁了一小间铺面。”
“一家老小,早晚跟铺上忙活,卖个面条儿早点的。”
“日子一有奔头,忙活的勤了,老黄那心呦,也就安生踏实住了。”
“一晃,便又是十来年过去。
“这一家子初到河间府的时候,他们凭开的铺面前头,有颗槐树苗,手指头粗细。”
“十个年头过去,那树也都大海碗,那碗口粗了。”
“正赶一年上,槐树开了满树的花儿。”
“那叫一个满登。”
“街坊四邻呢,都说这是好兆头。”
“可独独的老黄,怎瞅那树都别扭。”
“就在槐花最盛那几天,果不其然,梦里头,传武就又来了。”
“老黄揪心,知是他那死儿子赶小儿喜嚼那槐花嗦蜜玩儿。”
“这下子算是完蛋了。”
“好容易忘了他,今遭一树的花,便是把那馋小子的魂儿,就又勾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