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涸草的功夫,自己爬了上去,专踩缸沿儿,走着圈儿学驴转磨。
“不成想,脚下一踩空,整个人就倒栽进了缸里头。”
“扑腾几下,就这么淹死了。。。。。。”
话到这处,长庭听得仔细,满脸愕怔,原是刚下自己一个字儿都没猜对。
萧不管他,续是兀自接着讲。
"。。。。。。
“人这辈子,苦哇。”
“生老病死皆是命,临到死期,不由人。。。。。。”
“且说这边传武倒栽进缸里,直是到了晚上,东家见他小子不似往常来凑饭,这才找到后院儿来,惊了一跳。”
“赶这会儿,孩子栽跟缸里,早就死透,人都浮囊了。”
"。。。。。"
“后面儿的事儿,待等是老黄携一家四口赶回来,婆子兼仨丫头好哭一通,人也就埋了地头儿上。”
“实是怨不得人。”
“老范作东家,多觉这事儿惭愧,也曾是跟老黄好通念叨。”
“老黄呢,毕竟也非是那不讲理不懂事的人,嘴里一直说,这孩子太过顽劣,早晚都要出事儿。”
“死了好,死了还能省口饭哩。”
“庄里村上,旦闻着此等事,有那个惹厌的,专来七嘴八讲,说那有的没的。”
“老黄自始至终,却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外人见是他老黄死了儿子,还充心大,日子久了,也就都不再提了。”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总还是得挨下去。”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过。”
“秋也早收完了,临到年底下,地头儿上就没什么活儿了,人也清闲了。”
“这天,老黄晌午吃罢饭,后院儿屋子炕上躺着歇盹。”
“一觉行来,揉着眼出门。”
“好巧不巧,瞥是自家外边窗沿子上一块儿黄疙瘩。”
“走进了瞧哇,看正是中秋,东家发下的。”
“拿在手上,细瞄上面一排牙印子,还缺了一角儿。”
“这呀,甭琢磨,定是两月前,传武偷吃剩下的。”
“这个崽子,当时东家发善,好容易予了两块。”
“当天晚上,老黄切了一个,一家六口分着吃。
“寻是另块儿就叫婆子串娘家带了去。”
“毕竟那个年月,细粮都是稀罕物,月饼更是穷苦人家没怎瞧过的金贵东西。”
“可不想,当天晚上,传武那贼小子实在是馋虫大闹五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