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坤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丝绸睡衣,黏?地贴在背上。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死死盯着那面巨大的穿衣镜??镜面光滑如初,哪里有什么简体中文?
只有自己苍白失魂的倒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幻觉。。。。。。又是该死的幻觉!”吴坤低声咒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痛楚驱散那彻骨的寒意。
他摸索着按向床头柜上的警报按钮,死寂。
再按,依旧毫无反应。
整个竹楼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芭蕉叶被暴雨抽打的噼啪声,以及远处山林传来的、被雨幕模糊的呜咽风声。
他跌跌撞撞冲出卧室,走廊也一片漆黑。
吴坤踹开副官阿泰的房门,手电光束晃动下,阿泰正满头大汗地试图修理一个冒烟的电闸盒子。
“坤哥!电路。。。。。。电路老化烧了,正在抢修!您没事吧?”阿泰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显然也被这突然的黑暗和吴坤的异常惊动。
吴坤深吸一口气,咸湿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朽木的气息涌入肺腑,让他稍稍清醒。他挥挥手,声音嘶哑却强行恢复了几分威严:“没事。。。。。。加强守卫,供电系统彻底检查更换!通知所有岗哨,今晚双倍人手,眼睛都给我
瞪圆了!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报告!”
陈振北的恐怖,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要不然自己就是下一个佐藤龙一和宋天耀。
吴坤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觉得陈振北一定会找上门来,刺杀自己。
“是!坤哥!”阿泰立刻抓起对讲机,嘶吼着下达命令。
竹楼内外顿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武器的碰撞声,探照灯被紧急启动的备用发电机勉强点亮,光柱刺破雨幕,徒劳地在泥泞的营地和漆黑的山林间扫射。
吴坤靠在冰冷的竹墙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镜面上的幻影消失了,但那冰冷的威胁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陈振北。。。。。。”这个名字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神经。
佐藤龙一、宋氏父子。。。。。。这些人的下场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他不能再被动等死了,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助力。
天亮时分,暴雨稍歇,营地一片狼藉。
吴坤坐在修复了电源的办公室里,抽着雪茄,努力平复紊乱的气息。
他拿起桌上那部沉重的卫星电话????爱立信GH398,冰冷的塑料外壳让他略微安心。
他拨通了那个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加密线路。
短暂的等待音后,线路接通,传来鬼王那特有的、如同砂纸摩擦生锈铁管的声音:“吴坤?你的呼吸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陈振北的刀子,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
鬼王带着嘲讽的话语,让吴坤脸色阴沉。
吴坤心头一凛,鬼王的消息灵通得可怕。
他强压住情绪,声音尽量平稳:“鬼王老哥,明人不说暗话。澳门宋家、日本山田组的下场,你也知道了。陈振北这条过江龙,胃口大得惊人,他不会满足于澳门和香港,金三角这块肥肉,他迟早会伸爪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电流的嘶嘶声和隐约的、某种野兽般的低吼。
“哼,他敢来,湄公河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我的三百死士和C4,不是摆着看的。”鬼王的语气带着狂傲,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陈振北的雷霆手段,显然也让他感到了压力。
“我知道老哥你手段通天,”吴坤放低姿态,语气带上恳切:“但陈振北行事狠辣诡谲,防不胜防。我这边。。。。。。需要一些能镇得住场子的“硬手’。钱,不是问题!美金、黄金、瑞士本票,只要老哥你开口!”
他刻意加重了“硬手”二字,指的就是鬼王麾下那些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通丛林作战和特种杀戮的亡命徒。
鬼王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夜枭在啼叫:
“硬手?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刚从老毛子那边‘退役下来的阿尔法AlphaGroup,苏联特种部队,手正痒得很。价钱嘛。。。。。。一个人头,二十公斤‘双狮踏地球当时金三角流行的高纯度面粉品牌,或者等值的硬通货。先付
一半定金,人到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