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忽然钉在谭瑛身上,“你这夫人似乎不大爱说话啊。”
谭瑛突然被点名,一时不由得愣住。
她抬头有些无措看过去,在徐峥元如鹰隼般锐利压迫的目光下,茶盏下意识在她掌心略微一斜。
余敬廷立刻倾身抬手挡住,“毕竟是初见长辈,难免拘谨。”
他袖口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不动声色地带走了洒出来的茶汤,“我娘子往日健谈,此刻也是怕说错话,反惹了您生厌。”
衣袖翻落之际,手背上的狼藉被掩盖住。
谭瑛同时也反应过来了,她默默放下茶盏,起身朝徐峥元行了一礼。
“徐大人,妾不善言辞,又生来愚钝,还望大人勿怪。”
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眼底陡生的波澜。
这位都指挥使看她的眼神,活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件。
轻蔑,不屑,还有……
隐隐的敌意。
为什么?
他们并未见过。
而且,就凭他与余敬廷之间相熟的关系,也不该对自己抱有敌意才对。
谭瑛低着头快速眨了几下眼。
徐峥元不发话,她只得一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膝盖渐渐发酸发痛。
余敬廷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试探着开口,“义父,你这是?”
徐峥元听见问话连眼皮都没抬,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侧身啜饮着茶水。
屋内一片死寂,静得炭火炸开的声响格外清晰。
谭瑛原本就不擅长这些繁文缛节,此刻长期保持半蹲的姿势更是难受极了,她悄悄挺了挺腰。
“咔——”
茶盏突然磕在桌沿上。
她顿时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没规矩。”
徐峥元语气寻常的如同在谈家常。
谭瑛:“?”
装你爹呢。
她忍着气继续维持着半蹲的行礼姿势,结果下一句徐峥元就问道:
“你可知道错在哪了?”
谭瑛:“???”
什么玩意儿?
“药材最忌经女子之手转赠,女子阴气损伤药性,作为权臣官眷连这样的忌讳都不懂。”
他极具嘲讽的呵出口气,低头啜饮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