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名名亲卫惨叫着倒下。
火焰舔舐着他们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
冒顿看着身边的亲卫一个个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死,目眦欲裂。
他挥舞着弯刀,状若疯魔,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肋下飞过,带出一道血痕,剧痛让他身体一晃,险些栽下马去。
“单于快走!”仅存的几名亲卫死死拖住几名冲上来的秦军什长,为冒顿争取了最后的一线生机。
冒顿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名很快便被秦军淹没的亲卫,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仇恨。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不顾一切地催动战马,向着河谷的另一端冲去。
身后,是秦军紧追不舍的喊杀声。
最终,在一片茂密的胡杨林边缘,冒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战马最后的一丝力气,以及几名忠心耿耿的部下拼死制造的混乱,甩开了追兵,消失在茫茫草原深处。
他身负数创,身边只剩下寥寥数骑,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将军,冒顿逃了!”王离策马来到蒙恬身边,脸上带着几分不甘。
蒙恬望着冒顿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穷寇莫追。我军已连续作战数日,人困马乏,补给线也拉得太长。传令下去,停止追击,清扫战场,收拢俘虏!”
虽然未能生擒冒顿,但此役秦军大获全胜。
匈奴主力被彻底击溃,死伤无数,俘虏数万,牛羊马匹缴获更是不计其数。
曾经威胁大秦北疆百余年的匈奴势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秦军开始在镇北关以北,沿着战略驰道的规划路线,建立起更多的军事据点和补给站,将胜利的果实牢牢巩固下来。
那些曾经水草丰美的匈奴牧场,插上了大秦的黑色龙旗。
冒顿单于的逃脱,虽然给草原留下了一丝不稳定的因素,但他对各部落的控制力已大不如前。
许多中小部落在秦军的兵锋之下,或选择臣服,或选择向更北的苦寒之地迁徙。
草原之上,暂时陷入了一种混乱而微妙的权力真空。
数日后,一骑快马带着蒙恬的捷报和一颗用石灰腌制好的头颅,向着咸阳飞驰而去。
那是头曼单于的首级。
消息传回咸阳,整个都城都沸腾了。
北伐大胜,匈奴单于授首!
百姓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监国公子府内,将闾接过那颗狰狞的头颅,又仔细看完了蒙恬的战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但他很快便将目光投向了北方,那片在舆图上依旧显得广袤无垠的草原。
“冒顿未除,终是心腹之患。”将闾喃喃自语。
鹰嘴谷和镇北关的胜利,仅仅是征服草原的第一步。
那个如同受伤孤狼般逃窜的冒顿,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卷土重来。
而草原的广阔与复杂,也远非一两次战役所能彻底征服。
大秦的脚步,不会停歇。
未来的挑战,或许更加艰巨。
但将闾的眼中,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