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骑兵的袭扰如同草原上挥之不去的苍鹰,时而俯冲,时而盘旋,在秦军漫长的工地上空投下死亡的阴影。
“轰!”一声巨响,不远处正在铺设路基的一段突然冒起浓烟,夹杂着民夫凄厉的惨叫。
“匈奴!是匈奴的骑兵!”
负责警戒的秦军校尉怒吼着,指挥士兵迅速结阵。
然而,那些狡猾的匈奴骑兵一击得手,便如风般退去,只留下狼藉的工地和几具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蒙毅策马赶到,看着眼前的惨状,黝黑的脸庞紧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这段时日,类似的场景他已见过太多。
牺牲,几乎成了驰道修建的日常。
“将军,我们又折损了十几个弟兄,还有三十多名民夫……”一名都尉声音沙哑地禀报。
章邯亦是满面尘霜,他拍了拍蒙毅的肩膀,声音沉重:“敌暗我明,这草原太大,他们来去自如,防不胜防啊。”
“但我们不能退。”蒙毅的目光坚定,“身后便是大秦,是殿下的期许。这条路,必须修通!”
。。。。。。
咸阳,监国公子府。
将闾彻夜未眠,案几上堆满了来自北疆的战报和格物院的图纸。
前线将士的牺牲,如同尖针般刺痛着他的心。
但他知道,此刻的退缩,意味着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传令下去,”将闾对身边的内侍道,“从京畿大营再抽调两万精兵,携带最新一批军械,即刻驰援北疆。告诉杜内史,前线的物资供应,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喏!”
随即,将闾起身,连夜赶往格物院。
格物院内灯火通明,无数年轻的士子和经验丰富的工匠正围着几件新奇的玩意儿激烈地讨论着。
“殿下!”格物院主事见将闾深夜到访,连忙上前行礼。
“免礼。”将闾摆了摆手,目光直接投向那些正在研制的器械,“前线反馈,匈奴夜袭频繁,我军夜间视野受限。可有良策?”
“殿下请看,”主事指向一排排插在沙盘上的小型木杆,木杆顶端似乎涂抹了某种特殊物质,“此乃‘明夜炬’,以特制油脂混合硝石等物制成,点燃后火光极亮且持久,可大范围照亮营地。另外我们还在尝试利用打磨后的铜镜,在月夜反射微光,虽不及明夜炬,但胜在隐蔽。”
将闾微微颔首,又看向另一边一个造型古怪的木质器械,它有着长长的力臂和配重。
“此物又是何用?”
“回殿下,此乃抛石机。前线黑龙炎威力巨大,但喷射距离有限。此物若能完善,便可将浸透猛火油的陶罐远距离抛射出去,形成大范围火攻,尤其适合攻击匈奴的营帐和马群。”
“好!很好!”将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务必加快研制,一旦成熟,立刻送往北疆!”
新式军械的不断投入,确实给匈奴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在秦军重点布防的据点和营寨周围,改良后的秦弩射程更远,精度更高。
床弩的威力更是让匈奴骑兵不敢轻易靠近。
夜间,明夜炬将秦军营地照得亮如白昼,匈奴的夜袭效果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