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同样是死过一回的人,没有人比江元霜更知道,江怀露如今身陷绝境,对生的渴望有多强烈。
沉默半晌,江怀露忽然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死死抓住江元霜的手。
她的眼里,有恨更有求生的渴望,“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救我,救救我!”
裴钊对皇帝,说出了江元霜的计划,有江怀露的配合,他们便可以确保诚王一举得孙儿。
“届时,您赐下殊荣,让诚王在宫中为小世子举办百日宴。。。。。。诚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自然,那也是他们等候已久的良机。
这个计划并非十全十美,可皇帝自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拖不起了。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脸色似乎都因为看见希望而红润起来。
可很快,又想起让他伤心的事。
“诚王一脉并非可托付江山的人选,其他皇亲,也实在是——若是太子还在——咳咳!”
想起战死沙场的太子,皇帝又一阵咳嗽,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眼看又消弭了几分。
裴钊从怀里拿出一个陈旧的信封,看了一眼侍奉在侧的马公公。
“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要单独奏请陛下。”
马公公是皇帝的心腹,裴钊从未有过需要避讳他向皇帝禀告的事。
皇帝屏退了马公公后,看着裴钊,“说吧,什么事这么郑重,连他都不能听。”
裴钊走到皇帝面前,躬身举起手中的信封,“事关国本,臣不得不慎之又慎。”
听见国本二字,皇帝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
当他看清裴钊手里的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后,却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太子的笔迹?”
皇帝颤抖着接过信,压着喉头的痒意,许久才打开来,小心翼翼地阅览起来。
看完信后,他的眼睛比听见扳倒诚王的时机已到,还要更亮几分。
一把抓住裴钊的胳膊,“信上说的,可是真的,人在何处!?”
裴钊郑重其事地看着皇帝,回话道:“句句属实,人此时便在定远侯府。”
皇帝半晌才放开裴钊的手,捏着信,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天不亡我大齐,不亡我崔家——”
定远侯府。
江元霜紧张地看着无尘观观主给裴明远诊脉。
小刘氏和裴惜言,也紧张地在一旁等候,就连虚弱至极的老太太李氏,也在场。
只有裴明远本人,依旧面无表情,感受不到她们丝毫的紧张。
还想要和江元霜,继续玩九连环。
“远哥儿乖,等观主给你诊完脉,我就陪你玩尽兴。”江元霜安抚着裴明远。
等观主收手后,立刻问询道:“观主,如何,远哥儿的病可治吗?”
观主看了一眼裴明远葡萄一般的眼睛,眼神又落在江元霜紧张的眼眸上。
笑着点了点头,“天命已改,尽人事,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