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匆匆而来的李丽质,故意高声问道:“妹妹这般匆忙,是要往何处去?”
李丽质见到李泰,急忙敛衽行礼:“见过四哥。”
“不必多礼。”李泰笑容虚假,“这般火急火燎,可是有要事?”
“回四哥的话,丽质有急事求见父皇,父皇此刻在甘露殿吗?”
“在倒是在,不过依我看,你此刻去怕是讨不了好。”
李泰挑眉,故意吊她胃口。
李丽质神色一凛:“为何?”
“你猜猜看,陈国公侯君集此刻正在殿内求见父皇,所为何事?”
李泰凑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李丽质皱眉,不愿与他多言,却仍保持着礼仪:“丽质不知,也不关心。”
“你怎能不关心?”
李泰忽然上前半步,袍角扫过青砖的声响惊得檐下铜铃轻晃。
他眼中泛起诡谲的笑意,抬手整了整玄色织金袖口。
“侯君集可是为他儿子侯守仁来求娶你”
话音未落,一阵放肆的大笑已冲破朱漆殿门。
李泰负手踱至窗边,望着宫墙外翻滚的乌云,笑声里裹着难以捉摸的轻蔑:“我瞧着父皇今日多半会应下这门亲事。”
他猛地转身,衣摆带起一阵风,“日后你成了陈国公府的少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尾音拖得极长,像毒蛇吐信般蜿蜒着爬上她的脊背。
李泰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早看出妹妹与苏策之间暗生情愫。
虽说他素来不喜这些武将勋贵,但只要能借此打击苏策,便是再好不过的棋子。
想到苏策被困诏狱,却听闻心上人要嫁作他人妇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中快意。
李丽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却愈发坚定:“不可能!我这就去见父皇,让他回绝这门婚事!”
见她要走,李泰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丽质!”
“你别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日后最好与那苏策划清界限,莫要让皇家蒙羞!哦,我差点忘了,苏策如今身陷诏狱,你想见也见不着了,可莫要自轻自贱。”
李丽质猛地回头,眼眶通红,眼神却冷得似冰:“苏大人为人清正,定是遭人陷害,父皇圣明,定会查明真相!”
李泰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随即又宽慰自己:“此次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苏策插翅难逃。三司官员大多是我这边的人,他绝无翻身可能!”
正如李泰所料,苏策移库一案不仅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民间也议论纷纷。
原本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因推行“国债”之策声名鹊起,如今更是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
“听说了吗?那个搞国债的苏策被陛下下狱了!”
“早传遍了!说是私吞了漕运的粮食,被人揭发了!”
“我听说是前隋余孽,故意用国债掏空国库!”
“别瞎说了!我见过苏大人,生得温润如玉,哪像什么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