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摇头婉拒:"三殿下,陛下的脾气您清楚,就别为难老奴了。"
李治怏怏离去。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来求见,却始终被拒之门外。
李治不过稚子年岁,却也与苏策认识许久。
在他心中,这位兄长不仅能带他玩新奇物什,更是值得信赖的依靠。
听闻苏策入狱,他攥着手中木剑急得直跺脚,眼眶泛红:“大哥定是被冤枉的!往后谁还会变戏法哄我开心……”
待李治走远,王德方才转身入殿。此时李世民、李承乾、李泰三人正在商议国事。
"陛下,九殿下走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心中了然这个儿子是为苏策求情而来,但他已有全盘谋划。
若苏策当真私吞漕粮,贪赃枉法,自当严惩不贷。
可李世民却不信苏策会行此蠢事,以他的才学谋略,怎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承乾、青雀,苏策移库一案,你二人怎么看?"
李世民将奏折往案上一搁,目光在两个儿子间逡巡。
李承乾垂眸思忖片刻,拱手道:"父皇,此案疑点重重。苏策虽掌管财库,却从未有逾矩之举。儿臣暗访过库吏,都说账册清晰,恐是有人蓄意构陷。"
李承乾又补充道:"儿臣还听闻,事发前几日,有不明身份之人频繁出入漕运衙门。此案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他刻意隐瞒自己曾暗中布局相助的事,只盼这精心谋划的一局,能为苏策在父皇心中挽回局面。
李泰却抚掌轻笑:"大哥莫不是被苏策的巧舌蒙蔽了?儿臣前日见他被押解时,仍穿着蜀锦官袍,那气派哪像个清官?依儿臣看,定是贪墨太多,连囚服都不屑换!"
他斜睨着李承乾,眼底藏不住幸灾乐祸。
李世民抬手揉了揉眉心:"够了,朕自有论断。你二人先退下。"
龙案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在宫墙上拉得老长。
李承乾、李泰告退时,正撞见王德匆匆赶来:"陛下,陈国公侯君集求见!"
李世民神色不耐:"他此时来凑什么热闹!"
李泰佯装未闻,心中却暗自窃喜。
这已是本月侯君集第二次入宫,为的都是同一件事——替儿子求娶长乐公主。
而回到东宫后,李承乾正来回踱步,急得额角沁出细汗。
他早瞧出妹妹与苏策对视时眉眼间藏不住的情意,可如今侯君集频频施压,这桩婚事牵扯朝堂势力,只能暂且按捺心绪,低声吩咐心腹:"密切盯着侯君集动向,务必寻个万全之策。"
上元节宴会上,侯守仁见过李丽质后便念念不忘,又听闻公主与苏策来往密切,生怕夜长梦多,急忙求父亲进宫提亲。
此事本在侯君集计划之中,早年太子李承乾也提过两家结亲之事。
长乐公主早已过了及笄之年,按常理早该婚配。
然因其深受李世民宠爱,陛下不舍爱女远嫁,又想为她寻得良配,故而迟迟未安排婚事,将这待嫁之身多留于宫中数载。
若是往常,李世民多半会应允,可此次却态度含糊,既不点头也不拒绝,只说公主年幼,日后再议。
侯君集本想暂且搁置,却听闻苏策出事,生怕夜长梦多,急忙再次入宫。
李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准备返回王府,却迎面撞见神色匆匆的长乐公主李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