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屋子里亮着灯火。
商锦竹穿着干净的里衣,发丝还滴着水,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在看。
商戚坐在屋里的贵妃椅上,撑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商锦竹。
“看够了吗?”商锦竹漫不经心地说道。
商戚被抓包,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
商锦竹懒得与他计较,打了个哈欠,合上了书。
眼神看向桌子上,那副《百鬼游湖图》正整齐地摊放在桌上。
“等了这么久,这画怎的连个动静也没有。”商锦竹不满地说了一句,随即盖上被子躺了下去,“阿戚,我困了,这画有动静了叫我。”
商戚愣了一下,脸腾的一下红了,姐姐要睡了,竟然不把他赶出去?这、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不过商戚现在精神得很,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三两步跑到商锦竹的床边。
商锦竹睁开眼,看了眼趴在床边,眼神亮晶晶的商戚,又闭上眼,好笑道:“怎么了?”
商戚先是面带犹豫,随后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喜欢我吗?”
一室安静。
正当商戚的脸色慢慢变白时,床上的商锦竹忽然开口,“阿戚,若你愿意,我会在此前提下向你保证,我的身边只有你,不会出现别人。”
商锦竹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商戚的发顶,随后便自顾自地睡了。
商戚还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他眼中满是悸动,红着脸低声在商锦竹耳边道:“所以,是喜欢的对吗?”
商锦竹呼吸匀称,没有回答。
商戚咧开嘴嘿嘿笑了,脸上荡漾着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他紧接着又想问她有多喜欢他,他们会不会成婚,会不会有小孩,但看着商锦竹安静的睡颜,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趴在床边看着她。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商锦竹轻轻勾起了嘴角。
夜里晚风微凉,院子里的月光如雪一般。
感觉身体被人晃了晃,商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醒醒,快醒醒!”
商锦竹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商戚坐在床边,示意她看向桌子。
只见桌子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子正从画里爬了出来。
商锦竹和商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凑过去看着,只见那些小虫子似乎闻到了他们身体的味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商锦竹将手臂横在商戚身前,带着他退后一步,说道:“快去把那只鸡拿来。”
商戚点了点头,拿来一个竹篮,竹篮里正放着一只鸡。
将竹篮轻轻放在桌边,只见那些白色的小虫子忽然转了个弯,尽数爬入了竹篮,眨眼间便没入了那只鸡的身体里。
商戚皱着眉头打了个寒战。
竹篮里的鸡依旧安安静静地睡着,毫无知觉。
商锦竹凑近那幅画,正要伸手去拿,商戚吓了一跳,慌乱间拦下了她的手,“姐姐!”
商锦竹给了商戚一个放心的眼神,拿起了那幅画。
画上已经没有蛊虫了。
商锦竹细细看着那画,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说道:“原来如此,这画所用的是白色宣纸,宣纸的表面存在一些非常不起眼的凹槽,那些白色的细小虫子便是藏在这些凹槽里,夜间才会爬出。”
“这只鸡什么时候会死?”商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