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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33(第1页)

“大军军,我给你念一首诗”

老刘点点头。

“你是一株北方的麦子,根扎在黑土里,穗或沉甸甸地低垂,或昂扬的抬头,而我是一阵南方的风,年年掠过你的田野,带走一粒粒金黄。”

念完,我抿着嘴看他,他皱了皱眉,挠了挠后脑勺。

“这……啥意思?”

我噗嗤笑了“笨死了,就是写你的啊!”

他还是没懂“挺好听的,就是我听不明白。”

把笔记本塞进他手里:“那你写,写你能懂的。”

他最后只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小金真好看,最好看了”

“你这叫诗吗?”

他不懂什么麦子啊风啊的,后来我又教他:“诗不用太复杂,心里想啥就写啥。”

他的笨拙诗句里,?“踏实”就是他能说出口的最重的承诺?。

不过当铅笔和笔记本被丢到一旁,?两人挤在窄床上时?,谁也不需要诗了。

夏至刚过,河水涨得正好,他把汗湿的背心甩在岸边的柳树上,赤脚踩进河里,鹅卵石被太阳晒得发烫,水流漫过脚踝时,他舒服得叹了口气。

“慢点儿!”他回头喊,我正蹲在浅滩处。

“凉!”我皱着脸,却还是跟着往里走,河水没过膝盖时,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有东西咬我!”

他大笑:“是鱼苗,把你当水草了。”

他故意往深水区走,吓得我整个人挂在他背上,两条腿紧紧箍住他的腰。

“放我下来!”我捶他肩膀,声音带着笑。

他突然往下一蹲,我们同时没入水中,气泡咕噜噜往上冒,浮出水面时,我睫毛上挂着水珠,胡乱拍打他的胸口:“刘建军!”

他看着我肚子那里笑,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裤衩被水流冲得松松垮垮,露出半截胯骨,急忙去拽裤腰。

?晨雾还没散尽,他已经拎着铁锹在地头站了半小时,我跟在他身后,裤腿卷到膝盖。

“这垄歪了。”他用锹尖点了点地,“得重新趟。”

我蹲下去看,鼻尖几乎蹭到泥土:“哪儿歪了?这不挺直的吗?”

我抡起铁锹,用力过猛,锹头卡在冻土里,整个人被反作用力带得往前扑,他一把捞住我的腰,手臂横在我身前,沾着泥点的指节按在我肚脐眼位置,他就着这个姿势带我发力,铁锹利落地啃进黑土,我感觉到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腔,忽然忘了怎么喘气,后面他嫌麻烦,叫我一边看着。

翻完一垄地,正午太阳毒起来,他摘了草帽扣在我头上,帽檐还带着他的体温,压住我乱翘的刘海,我们蹲在田埂上吃午饭,铝饭盒里装着土豆炖豆角,他把自己饭盒里的五花肉全拨给我。

点种时我总算找到优势,每次都能精准丢进玉米种,我把一粒玉米弹到他脸上,他也不恼,捡起来塞进嘴里嚼,鼓着腮帮子说:“没熟,甜味儿都没出来。”

日落时分,我瘫在麦秸堆上,衣服沾满泥印子,他拧开水壶递给我,我接过来咕咚咕咚灌,水顺着下巴流到锁骨,他移开视线,盯着远处起落的麻雀。

“明天还来吗?”他问得随意。

其实最肥沃的土壤,总是依附在最粗壮的根系上,月亮是枚未熟的麦粒?,悬在头顶,伸手去够,月光便从指间漏下,就像秋收故意放走的麦子,总得留些给土地当念想,月圆伤镰,太圆满的东西,割起来心口会疼,这也多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情话,他的掌心的沟壑是干涸的河床,我的眼泪流经此处,竟长出细小的绿芽,锁骨间的凹陷被月光注满,成了他夜晚偷饮的银酒杯,搅动的水花是在打谷,浮沫是褪下的麦衣,沉底的是实心的爱欲,他的心被岁月打磨得钝了,却在最隐秘的角落生出了湿润的新绿。

他坐在麦垛上,手里捏着一根干枯的麦秸,夕阳沉到地平线下,余晖把整片麦田染成暗红色,风从西南方向吹来,是我家乡的风。

风更大了,麦浪翻滚如海,他跳下麦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麦穗在暮色中低垂,鞠躬送别一个无人知晓的梦。

麦垛记得它曾短暂地,偷偷地,为两个男孩架起过一座桥

桥这头是晒场的麦锈,桥那头是教室的粉笔灰。

其实最动人的其实在归途,他背着我,一缕银辉从我微张的唇间漏出,落在他后颈,也成了今夜唯一一个吻,月光把我俩的影子压缩成紧密的一团,影子没有五官,但轮廓里藏着比白昼更坦诚的缠绵,当月亮行至西山头时,河水开始退潮,搁浅的月光在卵石滩上挣扎,最终被沙粒吸尽了最后一滴银。

。。。。。。

月光斜照在草垛上,将每一根麦秸都勾勒得清晰可辨,顶层的麦穗泛着银光,像无数根等待引燃的火柴,我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草茎,眼前月光突然暗了一瞬,一片云飘过,蒙住了眼,世界陷入柔和的灰蓝,黑暗中,他的手准确找到了我的,掌心相贴时,月光照亮两人指缝间的一线肌肤。

云过月出,突然发现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到足以跨过整片麦田,我的脑袋正好枕在影子版本的他肩上,而影子的手,正虚虚环着影子的腰。

月光继续向西流淌,天空开始打雷,天亮前那会儿,月亮碰了碰我发顶,轻得像麦穗掠过脸颊,重得让我后半夜都没合眼。

我望着那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想起我教他写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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