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还有后怕,“小、小姐……”
“春桃呢?”
丫鬟们抖得更厉害了。
有人偷偷瞥向院墙角落,那里摆着一张草席,边缘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
“什么意思?”
温馨一步步走向那团草席,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拨开草席。
春桃的脸已经变了形,可那枚小小的银镯还好好地戴在腕上,那是温馨去年赏的生辰礼。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碰到春桃冰冷的手,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这里是温府!谁敢动她的贴身侍女?谁敢……
答案呼之欲出,只有一个人。
温馨站在正堂前,她手里攥着春桃的银镯,镯子边缘沾着血,硌得掌心生疼。
“父亲。”温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春桃做错了什么?”
温晋头也不抬,“奴才不懂规矩,该死。”
“擅自离府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可为什么要伤害我的贴身侍女!”
温馨气血上头,哪里还有半分京城贵女的娴雅风度?
温晋风轻云淡:“嗯,一百两。”
“什么?”温馨的眼睛跳得很厉害。
这几个字她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温晋耐心地跟她解释:“置办棺椁、设道场超度、还有给她亲人的抚恤金,一百两,别不知足。”
“哈?”
温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条人命,一百两?就这样?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怎么会这么冷血?
她忽然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眼睛。
那里头没有愧疚,没有痛惜,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
温馨还想说话,却被王氏拉着退下了。
“诶呦,一个丫鬟而已,”王氏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你要的话,自己再去挑一个,不要跟你父亲置气。”
“母亲……”你这是在帮着父亲说话?
温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女儿告退。”
温馨已经转身。
她不明白。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爱他。
也许温棠梨是对的。
但此刻的她,已经不想再争什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