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处众高手见小重山势危,纷纷欲舍了对手来援,却被弥勒教徒死死缠住,不得脱身。
小重山见殿内教徒越聚越多,突然纵声大吼:“休管我!护少爷突围!”
话音未落,忽闻殿外马蹄声如雷,数十名摘星处精锐高手纵马挺枪,如旋风般卷入殿内,刀光剑影所过之处,教徒纷纷倒地,当真是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释慧芽见战局陡转,眼底闪过狠厉之色,突然舍弃李泠,肩头人种布袋如巨蟒出洞,闪电般卷向楚灵曜。
那丫头正与杨炯并肩御敌,骤见黑影扑面,不及闪避,只得挥剑仓促格挡。
李泠见状大惊,足下力如踏飞燕,长剑横在楚灵曜身前,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师傅!”楚灵曜惊呼出声,却见释慧芽趁李泠旧力已泄、新力未生之时,一掌重重拍在她胸口。
李泠闷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却在瞬息之间反手一剑,直刺入释慧芽肩头。
释慧芽惨叫一声,人种布袋中激射出大片毒雾,众人忙闭目屏息,待毒雾稍散时,释慧芽早已破窗而逃,只余下满地狼藉与阵阵腥臭。
楚灵曜惊呼着扶住李泠,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胸前掌印泛着青黑之色,显是中了释慧芽的阴毒掌力。
“师傅——!”小姑娘声音颤,眼中满是愧疚之色,生怕一松手便要失去这相依为命的人。
李泠勉力扯动嘴角,伸手抚了抚她汗湿的丝,刚说出“不碍事”三字,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杨炯几步抢上,将李泠轻轻抱起,沉声道:“查清凉寺!当心弥勒教埋伏,务必弄清楚释慧芽在此盘踞的缘由!”
小重山抹了把脸上血污,轰然应诺,即刻点齐人手往密道而去。
其余摘星处高手护着杨炯等人退出寺院,马蹄声碎玉般敲在青石板上,朝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
却说那释慧芽跌跌撞撞往后山奔逃,苍松翠柏间,他心中暗骂不已。本想在清凉寺暂避风头,待联合被青龙寺打压的佛门势力后,再与李泽商谈合作,却不想又撞上杨炯这煞星,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刻他肩伤剧痛,又中了李泠的剑创,只得先回总坛养伤,再作计较。
正这般想着,忽觉后颈一阵森冷,本能地就地一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身旁碗口粗的松树竟被生生震断。
释慧芽惊得冷汗透背,抬眼瞧去,却见来人身形高大如铁塔,肩宽似墙垣,浑身罩着玄铁红甲,甲胄接缝处隐隐渗出幽蓝冷光。
那红甲人兀自立在山道中央,手中阔剑竟有常人腰身般粗细,剑脊上刻着狰狞兽纹,剑刃吞吐寒芒,端的是摄人心魄。
更诡异的是他面上甲胄,仅露出一双眼睛,瞳孔竟作竖线倒吊之状,眼白泛着铁青色,直如洪荒猛兽俯瞰蝼蚁。
“你是何人?何故阻我去路?”释慧芽声音颤,掌心将人种布袋攥得皱成一团。
红甲人却不答话,喉间只出齿轮转动般的“咯咯”声响。
释慧芽忽见其腰间铜铃无风自动,七枚菱形暗器破甲而出,呈北斗之势激射而来。
他慌忙扭身闪避,却见暗器擦着耳际钉入树干。竟是透骨钉裹着倒刺,尾端还缠着细如蛛丝的钢丝。
“机关甲人?”释慧芽瞳孔骤缩。
江湖早有传闻,周朝秘匠能造活人甲,不想今日竟在此处撞见,当真是活见鬼了!
不给他思索之机,红甲人踏前一步,铁靴碾碎碎石,阔剑横扫处腥风大作。
释慧芽急忙旋身跃上树杈,却见红甲人手臂忽响机括之声,小臂甲胄裂开三道缝隙,三棱透骨锥破空而来。
释慧芽心头大骇,忙施“弥勒幻步”在树间腾挪闪避,那红甲人却如影随形,每一次挥剑都卷起丈高剑风,直将松针绞成齑粉。
饶是他步伐顶尖,此刻也觉气息紊乱,肩头伤处更是痛入骨髓。眼见红甲人步步紧逼,释慧芽急中生智,甩手撒出一把毒粉,却见红甲人胸前甲胄轰然翻转,露出一道青铜滤网,竟将毒粉尽数滤下。
“艹!真他娘邪门!”他骂骂咧咧后退,猛然提气,手脚并用窜上树冠,惊恐眸光紧盯着树下那尊煞神。
却见红甲人腰间皮囊陡然鼓胀,喉间出刺耳尖啸,那声音非金非石,竟似数十根竹哨同时撕裂空气。
便在此时,红甲人借机关之力挥剑斩树,山呼海啸间,碗口粗的松树竟被齐根斩断。
释慧芽惊呼一声,忙借断树之势跃向邻枝,却见红甲人手腕翻转,剑柄处三根倒钩如毒蛇吐信,猛然缠住他脚踝。
释慧芽大骇,人种布袋横扫欲断钩索,却见红甲人腹部甲胄裂开,喷出大片黏液。那黏液触地即燃,刹那间火蛇狂舞。
“猛火油!”释慧芽惊呼,慌忙凌空拧身,不得已舍弃肩头布袋,才险险避开火焰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