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曜紧扣剑柄,忽见身旁杨炯匕出鞘声轻响,二人目光交错,如双燕掠水般分袭战团。
李泠长剑抖出九朵剑花,身形一动,直取释慧芽面门。
释慧芽不闪不避,肩头布袋横扫而来,带起阵阵恶臭。
李泠旋身避过,剑尖疾点其手腕,释慧芽阴恻恻笑道:“公主剑法果然了得,可曾尝过本座‘弥勒笑’的滋味?”
言毕,布袋中突然激射出无数细针,蓝汪汪泛着幽光,显是喂了剧毒。
李泠早知这贼秃武功稀松,用毒却是一等一的阴狠,当下不敢托大,足尖一点纵上半空,剑锋如游龙出海般舞成光墙,将细针尽皆震落。身形未稳之际,释慧芽已欺身近前,布袋如巨蟒吐信般卷向她腰间。
李泠眸光骤冷,在空中拧腰翻转,长剑倒持向下,手腕暗运劲力,欲将这邪门布袋搅个粉碎。
释慧芽见状大喝一声,慌忙扯回布袋,险险避过剑锋,却仍被剑锋划破衣袖,露出半截黝黑手臂。他阴笑两声,手中暗器又复纷飞,与李泠战作一团,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公主有这般身手,不如陪本座参禅论道!”
另一边,楚灵曜与杨炯背靠背拒敌,手中长剑上下翻飞,端的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忽有三教徒持戒刀劈面砍来,楚灵曜低喝一声“当心”,飞镖脱手而出,直取最左那人面门。
趁其慌忙闪避之际,长剑已至,刺穿中间教徒咽喉。
杨炯紧随其后,匕斜刺里划出,意欲削向右侧教徒手腕,却因武功稍逊,反被对方一脚踹中肩头,踉跄后退。
楚灵曜眼疾手快,旋身挥剑格开敌刀,伸手扶住他腰际,耳尖却忽地红透:“笨……笨蛋!怎的不看好脚下?”
杨炯抬头,见她杏眼圆睁,面上虽作嗔怒,眸中却满是关切,心中不由得一暖。
待匕再次挥舞时,眼底已燃起熊熊战意,锋芒更胜三分。
再看摘星处众人,小重山一双铁拳虎虎生风,正与弥勒教数名高手战在一处。他外家功夫登峰造极,拳风过处,石砖尽皆碎裂。
刚将三名教徒胸膛砸得凹陷,忽觉脚踝一紧,却是一名教徒甩出铁链将他缠住。
小重山正要运力挣断,忽闻殿外传来隆隆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一满脸狰狞刺青的大和尚阔步而入,手中降魔杵杵头刻着恶鬼浮雕,端的是凶神恶煞。
“小子,贫僧弥勒教护法不痴,今日便教你领略佛法无边!”那和尚声如洪钟,话未说完,降魔杵已挟着千钧之力横扫而来。
小重山挥拳硬接,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直震得双臂麻、气血翻涌,心下暗惊:“这秃驴外家功夫竟如此深厚!”
那边李泠与释慧芽已斗了三十余合,一个使的是轻灵曼妙的上乘剑招,一个用的是诡谲阴狠的邪派身法,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但见剑光霍霍如瑞雪纷飞,布袋翻翻似乌云蔽日,直把殿内烛火震得明灭不定,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释慧芽见五十余教众涌入殿中,援军既至,顿时凶性大。他暴喝一声,陡然退开半步,肩头人种布袋张如饕餮巨口,霎时间紫雾弥漫,腥臭之气熏得人几欲作呕。
李泠屏息闭气,长剑急舞如银龙出海,堪堪将毒雾劈散,却见释慧芽趁机扑上,布袋缠住她剑身,掌风已挟着腐臭之气扑面而来。
“给我破!”李泠运力拉扯,剑身不堪重负出刺耳嗡鸣。
释慧芽阴恻恻笑道:“俏公主,且尝尝本座这‘极乐散’的滋味!”
说罢另一只手扬出一把青灰色粉末,李泠侧身急避,仍有少许沾在袖口,刹那间整条手臂便如坠冰窟,麻痒难当。
楚灵曜正与杨炯背靠背力战四名教徒,忽见释慧芽对李泠下毒手,心中大急。
“师傅小心!”她一声清叱,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赶月般直取释慧芽面门。
释慧芽面色一沉,只得收回人种袋格挡,李泠趁机奋力一扯,夺回长剑。
抬眸见楚灵曜没了兵器,正被两名教徒围攻,李泠想也不想便将剑掷出,寒光一闪,正中一人胸口。
楚灵曜接住剑柄,冲师傅露出一抹灿然笑意,却未提防身后教徒挥刀偷袭。杨炯眼疾手快,匕堪堪架住刀刃,只觉虎口麻,双臂酸麻难当。
楚灵曜旋身一脚将那教徒踹飞,杏眼圆睁嗔道:“什么呆!”
杨炯望着她泛红的耳尖,不禁轻笑出声:“小丫头脾气倒比武功涨得快,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楚灵曜闻言面颊更红,手中长剑却舞得愈凌厉,剑影重重间,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殿中。
小重山与那不痴和尚已斗得难解难分,二人俱是皮开肉绽、血染衣袍,却如两头斗红了眼的蛮牛,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不痴怒吼一声,降魔杵挟着雷霆之威砸向小重山顶门,他侧身急避,右拳直击对方小腹,却不防被不痴肘击重重砸在面门,登时鼻血长流,一颗门牙也被打得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