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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命运17（第3页）

“人总有得知真相的权利，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才能自己做出选择。”时叙道，“沉溺虚幻是因为现实无从留恋，我给他们现实之后，他们能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但有些真相只会给人不幸。”万言道，“不如不知道来得幸福。”

“你太小看人的韧性了，万言。”时叙扭头直视着她的双眸，“人类是能从苦难之中走出来的生物！”

她逼近万言质问：“你当我是因为什么，才能站在你的面前！”

“幸福不是靠施舍就能有的东西，你实在是过于傲慢了，万言。”

“哈？”万言冷笑，“我拥有操控命运的奇点，我能给所有人制定命运的轨迹，你居然说我傲慢？”

“而且你偏题了，当年的那个士兵，可没有找到他的妹妹啊。”

“不，我找到了。”时叙摇头道，“哪怕我不使用能力，通过计算也能得出，他的妹妹在哪个方位，她被压在楼板下面。”

“我只是不理解。”时叙看着万言，蓝色的眸光之中有某种万言看不懂的怜悯，“你的能力明明能让许多人重新学会好好生活，却把他们全部拖下了泥潭。”

“把这片空间的操纵权给我一下。”时叙说，“我来给你看看，如何去背负他人的人生。”

“很多人其实都不明白怎么从泥潭里爬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兜底，更有的，甚至没有为自己做出决策和选择的能力。”

时叙接手了空间的操纵权，她把心理咨询的牌子保留，但把模拟的内容更改了。

第一位进来的，还是那位士兵。

他又再次回到了那一座战地医院，但不是从自己的病房开始，而是站在已经被炸塌的楼道里。

时叙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旁边另一块塌陷的楼板。

“根据炸-药的威力，炮-弹射进来的角度，你的妹妹大概率还埋在这块楼板下面。”时叙告知了他一份计算公式，指了指楼板，“她还等着你带她回家。”

“我们当时撤离得匆忙，这下面估计还有很多人，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怎么才能带她回去呢？”士兵苦笑道，“我甚至都没办法自己行走。”

“有的，最近生者奉还那边的义体有了重大突破，我这边有他们的参数，你可以先在网络中尝试哪一个型号的更加合适。”时叙说，“还有眼睛，你不光能站起来，你还能看到。”

你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士兵之后的命运，万言在数据的测算之中发现，已经发生了逆转。

因为最开始的，小小的偏移。

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在之后，他组织许多一样在那篇区域失去亲人的人，去当初的废墟挖掘骸骨，收敛亲人，最后，重建了家园。

万言双手抱臂，她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抬头轻笑：“有意思。”

“一念之差，就是另一种可能吗？”

时叙道：“这就是网络的意义啊。”

“除了负面的骂战，永无止境的对立，学习和发展，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她继续说，“有人因为它而沉沦下落，也有人因为它从深渊之中爬起，只不过其中很多人，既没有迈出去勇气，也没有执行力。”

“……”万言原地不动，却径直扭头看向了时叙，“看样子，你似乎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往好的反向发展，就能爬起来？”

“我给你看看……不，你自己去吧。”她对时叙伸出手，“你说服了我，所以，我希望你能看看这个世界最大最深的恐怖，去看看我曾经见过的东西，然后告诉我，你能怎么做？”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向着好的那个地方发展，任何事都只有最坏最糟糕的结果。

万言给时叙补上了最后的1。

“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看完之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行。”万言眨了眨眼，“无论是毁灭世界还是毁灭我，只要你觉得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