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拍了一通马屁,才小心翼翼地切入正题。
“然。。。。。。然则,汇总上来的税银总额,却比户部原先预估的数目,少了一大截。”
“尤其是。。。。。。兖州一地,所缴税银,仅仅是预估数额的三成不到,缺额最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骚动。
龙椅之上,齐文泰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川字。
“哦?”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森然的寒意。
“为何会如此?”
“摊丁入亩,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何税银反而会少了这么多?”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在张承的身上。
张承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也变得支支吾吾。
“这。。。。。。臣。。。。。。臣也不知。。。。。。”
“或许是。。。。。。是地方上统计有误,又或许是。。。。。。是今年收成不好。。。。。。”
他胡乱找着借口,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敷衍。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
“陛下,此事,其实不难猜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右丞相崔廉,不知何时已从队列中走出。
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神态从容不迫。
齐文泰的目光转向他。
“崔爱卿有何高见?”
崔廉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回陛下,张尚书所言,不过是粉饰之词。”
“摊丁入亩,按田亩纳税,真正受损的,并非是寻常百姓,而是那些坐拥万贯良田的世家大族、地方官绅。”
“这些人,盘踞地方,根深蒂固,朝廷的新政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岂会心甘情愿地将银子交出来?”
“依臣看,无非是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