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麻醉过后,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舒念的睑。
「嗨。」我轻松道。
我本以为舒念受了刺激应该是要晕过去的柔弱姿态,哪知道他居然是双眼血红,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样。
「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居然能逼出他的男子汉气概,我这做兄长的还真有点感动。
「我都快吓死了。」
怒火过去,他眼裹的血红变成泪汪汪的通红,果然这家伙……
「来就听说你在动手术,我、我还以为你……」
「不会啦,祸害遗千年的。我福大命大。」
我的安慰显然不起作用,他看着我的木乃伊造型,抽噎起来。
唉,这家伙终究还是没出息。
我安慰了他一会儿,又叮嘱他:「对了,你可别告诉柯洛。」
我不想被柯洛看笑话。本来在他面前炫耀的交往对象,结果是个败类不说,连痛下杀手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这就跟当面左右开弓甩了我两个耳光一样。当时还跟他夸口说什么恩爱美满啊,笑死人了。我想,我受不了他的怜悯。
「可是他万一看到电视播报的新闻,知道出了事……」
「那就说我死了。」
「不、不要乱说这种话!」
我忙又开始安慰失控了的舒念,门口不知是谁进来,那个一直好心陪舒念守着我的车主便感动地迎了上去了。
「骆邵恭骆邵恭!里面那对兄弟,好感人的。」
我一阵黑线。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人。那个被车主拉着的,长着一张偶像脸却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应该便是他弟弟,虽然两人根本就差得十万八千里;另一个就该是负责我的医师了。
舒念自然是对那兄弟俩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医师开始说我目前的状况,基本上已经稳定,冬天衣服穿得厚,背上的烧伤程度也不重,只是我裸露的手和脸,伤很不轻。
其实我也有心理准备,回想起那一瞬间,感觉简直是在地面搓掉了一层皮肉,整个撞碎。
「有可能会毁容。」
娘的!
我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浮起,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舒念比我先一步刷地脸色惨白:「毁容?」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会做手术修补,如果恢复得好就不会有问题,只是你们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而且修复过后,可能跟原先会有些差异。」
听得差异二字,不知怎么的,我瞬间竟然有一丝愉悦。
也好也好,毁了再整,我要来个全面大改造,那就不是跟舒念相似的类型了。
搞不好我可以趁机要求整成布莱德·彼特、裘德·洛之类。
但这也只是苦中作乐而已。
我心裹堪比黄连。
他妈的,这是什么运势啊。
说不定我这辈子最大的忌讳就是动心。
想跟林竟过日子.他跑了;碰上柯洛,是个死心眼,然后事务所倒了;而邵言,真的没什么人品可言,结果我连自豪的外表都没了。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