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这样算好人吗?」江序之目光有些游离,似在质问林曼,又似在自言自语,「我大仇得报,可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林曼光是想象着江序之描述的画面,便一阵作呕,根本无法响应江序之的问题。
就在这时,大斌满脸怒容地盯着林曼,大声说道:「江先生从来就没有滥杀无辜!他所杀的,全都是罪有应得之人。你根本没经历过我们所遭受的痛苦,又凭什么来指责?」
他还想再说,江序之锐利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扫来,如一道冰冷的利刃,瞬间切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下去。」
大斌一言不发,脑袋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成拳头,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一个字,脚步沉重地退了下去。
这时,江序之收回目光,神色恢复平静,语气淡淡地开口,「好了。」而此时,林曼手上最后一道伤口也恰好包扎完毕。
江序之手上的力道消失,林曼轻而易举便将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抬眸直视江序之,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江序之,你下属说你从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皆是罪有应得。那我倒要问问,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去挖我的心脏换给别人!」
「你想要我的命,难道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荒谬。
林曼的话字字戳心,然而江序之疑惑地抬起头,问道:「谁说我要挖你的心脏了?」
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只是略作思索,他便明白了缘由。此前那些事,自己行事过于仓促,撤离时也太过突然,难免留下些蛛丝马迹,被裴砚查到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裴砚知晓了这些事,以林曼与裴砚的关系,她得知此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缓缓靠在树上,目光落在林曼身上,轻笑一声,说道:「放心,要杀你,我还舍不得。」
他的话,并未让林曼感到安心。
周遭树木在风的肆虐下沙沙作响,林曼直视江序之,眼神里满是嘲讽,嗤笑道:「怎么,难不成江先生这么大费周章把我绑架到这,是打算将我带回去,当活菩萨供起来?」
江序之自然听出了林曼语气里浓浓的嘲讽意味,可他却仿若未闻,只是从身侧拿出一个迷彩壶装水,递到林曼跟前,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喝水。」
「我不喝生水。」
江序之见状,也不恼怒,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而后抬眼看向林曼,忍不住轻笑一声,调侃道:「真是娇气。」
林曼目光紧随着他,只见他直起身,顺手把那个迷彩水壶搁到一边,接着迈开步子,径直朝车的后备箱走去。他打开后备箱,在里面翻找一番后,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丢给林曼,「喝吧。」
这瓶水包装完好,尚未开封。林曼不再推拒,接过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即便自己不喝,腹中的宝宝也需要。喝了几口才停下,看向他问道:「既然有水,为什么你们还要喝泉水?」
泉水好喝?
林曼的思绪不禁飘向那条水质并不算清澈的小溪流。
这时,江序之的声音传来:「这一路行程遥远,谁也说不准何时才能抵达下一个补给点。资源有限,能节省自然得节省。」
「若是只有我一人饮用,那倒还好说。但我与大斌小斌情同手足,没有谁高谁低说法,出门在外,我当然是要跟大家一样。」
江序之的意思是既然大斌小斌喝的是山泉水,他也要跟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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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挺会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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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之靠在树上,缓缓闭上双眼,之后便许久没再开口说话。林曼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但他不吭声,林曼乐得安静。
她环顾四周,目光很快锁定在一块石头上。忽然,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
要是用这块石头砸晕江序之,然后赶紧逃跑,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很快就被林曼自己否决了。且不说大斌小斌就在附近,仅凭她自己,也未必能一击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