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是自驾游,覃煜舟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等关璐轻在副驾架好相机对着窗外后,他缓缓启动车子导航往民宿走去。
一路过去依旧是雪山和被覆上白雪的平原,哪怕在特罗姆瑟罗弗敦朗伊尔城看了那么多,她也丝毫不觉得厌烦。
相机正录着窗外的风景,关璐轻从狭小的屏幕中去窥探那样美丽的一隅,突然想到什么,她把相机从架子上拿下来,将镜头对准正在开车的男人。
全黑的打扮显得他整个人冷酷桀骜,再加上利落的冲锋衣,更是显得他桀骜,衣链被拉到顶,遮盖了他锋利的下颚线。
覃煜舟正专注地开车,余光自然瞥见关璐轻将镜头对准了他,“拍什么呢?关大摄影师。”
“拍你呀。”关璐轻拉近镜头,对准那张深邃立体的脸录了一会,每一次看她都能感叹一句真的很帅。
镜头被推远,录制一直没有结束,震耳的风声和汽车行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无数嘈杂的背景音中,覃煜舟听见关璐轻的声音响起。
“XXXX年的第一个月,我们来到了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一眼就能看见远处的雪山,这里是真正的世界尽头。”
一段简短的开头,关璐轻连措辞都没有想,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抵达民宿时天幕已经黑沉了下来,也不打算再去什么景点,只是去了趟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以及食材。
将东西一一放进冰箱,关璐轻看着被填满的冰箱就觉得有些好笑,“你说我们两个一落地就去超市屯粮食的习惯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中国胃吧。”覃煜舟拍了拍她的脑袋,玩笑了一句。
关璐轻想想也是,她研究生时期开始做饭就是因为吃不惯伦敦的白人饭,再加上去外面吃又很贵,因此每一个留子的必备技能就是做饭,覃煜舟也不例外。
初高中时期的他是寄宿生每天也就吃吃食堂,但等大学后开始自己住,覃煜舟便开始学做饭,偶尔会和朋友在家里一起聚餐看比赛打游戏什么的。
抵达的第二天因为需要休整,再加上天气不是那么好,关璐轻和覃煜舟就决定在市区逛逛,好不容易等到雪停已经是中午,她找了家推荐的餐厅,吃了当地正宗的羊肉汤和鲸鱼肉。
从餐厅出来后去了趟哈尔格林姆大教堂,穿过彩虹街的时候关璐轻逛了好久,买了超多纪念品,还给她和覃煜舟一人买了一个小挂坠,分别挂在了相机带上。
用过覃煜舟的相机后,关璐轻自己的相机已经被丢在包里没有拿出来过,也是这趟旅行让她坚定了回国后再买一个新相机的想法。
贵是真的有贵的道理,拍出来的照片完全可以原图直出,尤其是胶片机的质感,她简直爱不释手。
彩虹街的尽头就是教堂,虽然彩虹街不长,但逛逛看看也花了快两个小时,走进大教堂后他们直接选择登顶。
站在教堂的顶上,关璐轻看见了整座城市,以及城市两旁的雪山和大海,此时夜幕渐渐黑沉下来,彩虹街上五颜六色的房子都亮起了彩灯,点缀着这个马上要进入极夜的天空。
北欧这几座城市,人们都会用一个个漂亮的彩灯连成串去装饰黑夜,像是无尽的黑夜中亮起的希望之光。
因为雷市不允许飞无人机,覃煜舟只能把玩着手中的相机,这一趟旅行他好像是关璐轻的随行摄影师,动不动就把镜头对准她。
照片的意义大概就是如此吧,除了眼睛真切看见的,大脑真实感受到的,还能将眼前这样漂亮的景物定格下来的方式,也就只有相机能做到了。
从教堂出来,天空中又下起了雨,冰岛的天气真的比特罗姆瑟还要阴晴不定。
幸好晚上没有行程,两人便早早回了民宿待着,大概是为了呼应冰岛,关璐轻点开了电影《白日梦想家》。
覃煜舟手里正握着杯气泡酒,而关璐轻正窝在他怀里时不时从他口中尝一尝酒的味道,冰的,甜的。
将玻璃杯搁上茶几,覃煜舟轻啧一声,拍了拍她的屁股,语气不善:“生理期刚结束就不长记性,是谁前几天一直朝我喊疼。”
关璐轻讨好地朝他笑笑,“下个月回国了就不会痛了,肯定是我没习惯这里的天气。”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关璐轻扒拉着他的肩膀往上凑了凑,主动将唇送过去,“再让我尝尝,好不好?”
“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覃煜舟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贴了上去,将唇舌都送了进去。
关璐轻快要溺死在这个吻中。
她与他度过了疯狂又浪漫的第一晚,在冰岛,在世界的尽头。
第二天,关璐轻和覃煜舟先后自驾去打卡了冰岛著名的两个瀑布,走上前的时候是扑面而来的水汽,再往前走到瀑布下方时,冲锋衣外面已经挂满了水珠。
这个季节也有很多人来,尤其是这些著名的景点,所以关璐轻和覃煜舟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会,拍了点照就转场离开了。
下一个地方他们去了著名的黑沙滩,那是关璐轻从未见过的场景,虽说从小生活在海边,但黑沙滩加上汹涌的海浪和已经阴沉的天空,让她觉得自己此时身处末日。
向来喜欢海,关璐轻清楚地看见海浪卷起时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可她并没有退缩哪怕一步,在安全距离内,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
无论是尼斯湛蓝清透的果冻海,还是冰岛神秘黑沉的大海,她都很喜欢,给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微妙氛围。
覃煜舟知道她喜欢海,所以私心让她独自感受了会,直到天空中又飘起淅淅沥沥的雨,他才走到她的身边,为她拎起外套的帽子,“还要看吗?”
关璐轻感觉到了雨滴,只是此时的她还不想离开,侧头望向覃煜舟,点点头去牵他的手,“陪我再待一会,好吗?”
覃煜舟用力地回握住她,“好,要不要走一走?”
在黑沙滩上徘徊时,覃煜舟跟她聊起自己夏天时冲浪的经历,很多的大海都留有他的记忆,而大海掀起的海浪就像是他无形的对手,可他有时又觉得那个对手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