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杂物间、阳台,也都没有人。
沈沂水没有把佳佳带回来。
谢谦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周,两人的相处都十分平静。仿佛沈沂水将佳佳带回家的那一天,谢谦然的反常只是一场幻觉。
从那天到十月份,只发生了两件可以说特别的事,让沈沂水有些在意。
一件是因为律所有提拔她的意愿,最近的两桩疑难案子都交由她主要处理。有那么一段日子,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然后沈沂水便发现,不论她多晚回家,谢谦然总是还没睡。
客厅的灯总是亮着,谢谦然房间的灯也总是亮着。只要她去敲谢谦然房间的门,不过两秒谢谦然便会出来应门。
沈沂水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着一些微小的喜悦。
她多次叮嘱谢谦然早点睡,都被当作耳旁风。
某日她当面问谢谦然,为什么不肯早睡,要等自己回家才睡。
谢谦然却没有一点迟疑,说自己只是想多学一会儿,沈沂水一回家她就睡觉,只是因为不想让沈沂水担心,否则她会有多晚学多晚。
这一说辞倒确实和她的行为十分契合。
但纵然说辞合理,谢谦然眼眶周边的乌青也不会因此消失。
沈沂水只能在单位时尽快处理工作,时间过晚也就不留在单位,把活带回家干,监督谢谦然不许熬夜。
但谢谦然还是有一天熬了个大通宵。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
因为工作艰难繁杂,沈沂水不得不放弃了一日三餐的铁律,偶尔一日一餐甚至两日一餐。
这样折腾的后果就是,她好不容易养好的胃病又复发了。
尽管她第一时间就吃了药,胃病犯了的当天,她还是从上班一直疼到下班。
沈沂水是很能忍的人,那天却也被不少同事看出身体不舒服,劝她去医院。
沈沂水当然不愿意去,且不说挂号问诊多费时费力,就说万一真查出问题要住院,她的案子还做不做了?
于是就这么一路忍到了回家。
回到家里,谢谦然仍旧在自己房间做作业。按平时,沈沂水会去敲一敲她的门,提醒她该睡了。
但那天她太疼了,摸着墙一路走到自己房间,就瘫软在了床上。
她蜷缩着身体,意识昏昏沉沉,五感都被极致的疼痛剥夺,只剩一点点触感还在提醒她自己没有晕过去。
凭借那一点触感,她察觉到有人正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脑袋被那人扶起,吞咽下了什么东西。
起初吞咽所带来的是新一波的疼痛,但渐渐那股疼痛便被压了下去。
许久之后,她的脑袋又被扶起。
这次她的意识恢复了些许,些许光亮透过眼皮,进入她的视野范围。
与此同时一块被看见的,是谢谦然搅动粥碗后,抬起瓷勺轻吹的画面。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后,疼痛感已经减弱大半。
她走出房间,在客厅的餐桌上看到一碗粥和字条。
谢谦然去上学了,留了字条,让她把粥放微波炉里热了喝掉。
除了这两件事情,谢谦然的表现一切如常。
没有过分的亲近,也没有过分的疏远。
甚至这两件事情,要说是因为谢谦然借住在自己家,为表感激所做的,也不是不行。
沈沂水在感情上只能算半个高手,她擅长调情,却看不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