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口烟抽完,郑璇松了松紧绷的肩,像是放下了身上的担子。
“这些日子,我每天因为小简的事,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那又有什么用呢,能让她好起来的人,是你,不是我,于衫,你是真心待小简好,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那你呢?”
郑璇直起身子,快步往外走,“学校里那些孩子,还需要我,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孩子,就不管她们。”
于衫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晃神,心底浮出一抹淡淡的怅然。不知道把云枝是简熙姐姐这件事,告诉郑璇,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有一件事无需质疑。
假如时光倒流,那晚,面对那个伤心到失魂的女人,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和她乱情一夜。
可惜人心善变,时间能带走很多东西,死性不改的纠缠,执迷不悟的错爱,在经历太多太多次日薄西山的寂寞后,回想起来,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有几个人,这辈子,能坚定地只爱一个人呢?
于衫看了眼烟灰缸里郑璇抽剩的烟头,毫不犹豫地上楼了。
楼上的人,才是她现在喜欢的人。
算算时间,简熙也该洗完澡了。
简熙赤着脚,只裹一条白色浴巾,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憔悴的面容。
于衫站在她身后,拿一条毛巾,帮她擦拭还在滴水的长发。
青白血管从手背向手臂蜿蜒,简熙抬手,摸了摸消瘦许多的脸。
大病初愈,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她渐渐接受了现实——这日子,只要用心去过,总会好起来的。
“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
于衫欣慰不已,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简熙闭上眼睛。
她的睫毛很长很密,微微上翘的卷有点可爱,那片睫毛颤抖着湿润起来时,把人心都揪起来了。
于衫温柔地拨弄她的头发,小心地掌控吹风机,生怕温度不合适让她不舒服。
头发吹到七八分干,于衫把吹风机放到一边,把滑到一侧肘弯差点要拖地的酒红丝巾给简熙披到肩上。
简熙已经习惯她的照顾,拢紧那条丝巾。
于衫坐到她身边,“你妈妈给你请假了,这几天,你可以不去上学的。”
简熙没吱声。
于衫又说:“你妈妈还说,如果实在不想去的话,以后都可以不去。”
“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退学吗?”
简熙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眼神忽然急躁。
于衫轻轻一笑,“你忘了,洗澡之前,你给摘下来了。”
简熙这才安定下来,“我不想退学了。”
于衫理顺她头发的手一僵。
病了这么多天,云枝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简熙要是再不上学的话,她们怕是连再见一面都很难了。
于衫心里又酸又涩,耐心同她说:“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请假回来,还有……”
久久不见她把话说完,简熙便看向她。
于衫摇了摇头,“没什么。”
简熙知道她在欲言又止什么,“放心,我不会再生理期喝酒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