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春喜以“请安”为由,再次入宫。
她知道,这一去,便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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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缓缓开启,春喜步入其中,心中却异常清明。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丈夫身后的小妇人,而是握有真相、敢于挑战命运的女人。
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已做好准备。
因为她知道,这一场棋局,已到了收官之时。
而她,也将亲手写下结局。
春喜踏入宫门,一路行至慈宁宫外,却被告知太后病情加重,已下令不见任何人。她心中一沉,但仍不动声色,只道:“既是如此,我便在此等候,待太后娘娘稍有好转,再行请安。”
守门太监微微颔首,未多言,转身入内通报。
春喜站在宫门前,望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心头思绪翻涌。她知道,自己此番前来,并非只是单纯的请安,而是要将一切摊牌。若太后尚有一线生机,或许还能借她之手扳倒幕后之人;若太后已然无力回天,那她也必须在圣上面前揭露真相,逼他做出抉择。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高,宫门却始终紧闭。春喜立于廊下,神色平静,实则心绪翻腾。
“夫人。”香兰低声提醒,“若太后真不愿见您,我们该如何是好?”
春喜轻轻一笑,目光落在宫门前那对铜狮之上,低声道:“她不会不见我。”
果然,片刻后,宫门缓缓开启,一名年迈太监步出,向春喜躬身道:“太后娘娘召见。”
春喜点头,整了整衣袖,缓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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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内,香气氤氲,药味弥漫。太后斜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见春喜进来,她微微抬眸,声音沙哑却清晰:“你来了。”
春喜上前跪拜:“臣妇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即缓缓道:“你可知,这几日朝中风雨欲来?”
春喜垂眸:“臣妇略有耳闻。”
太后轻叹一声,目光深沉:“你查裴相旧事,本宫并不意外。但你可曾想过,一旦揭开这些尘封旧账,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春喜抬头,直视太后双目,语气坚定:“若不查清真相,沈家之祸便永无止境。臣妇不敢奢望为母报仇雪恨,但求侯府能得一份安宁。”
太后沉默良久,终是道:“你手中,可有证据?”
春喜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这是裴相晚年所留,其中提及当年沈家如何受命于圣上,协助清除前朝余党,并承诺事后扶持沈家掌权。臣妇不敢妄断是非,唯愿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接过密函,展开细阅,脸色逐渐凝重。她缓缓合上信纸,闭目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难怪……难怪当年裴相会选择辞官归隐。”
春喜静静等待,未发一言。
太后睁开眼,目光如炬:“你可知,这封信一旦呈交圣上,将会掀起何等风波?”
春喜点头:“臣妇知晓。但若今日不揭此事,将来必有人借机清算,届时侯府恐难保全。”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轻笑:“你变了,阿喜。”
春喜唇角微扬,眼中却透着冷意:“不是臣妇变了,而是臣妇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指望他人替我去做。”
太后叹息一声,缓缓道:“罢了……既然你已走到这一步,本宫也不拦你。只是你要记住,若要掀开这层帘幕,便要做好承受风暴的准备。”
春喜郑重行礼:“臣妇明白。”
太后挥了挥手:“去吧,去找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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