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营中来访,探子冲进裴照野的营帐中,“报,将军,那土匪头子找来了。”
“什么?召集将士们,随我应战。”裴照野披上甲胄,冲了出去。
本以为来者不善,可来者却只有一人,看起来端庄守礼,沉默寡言,哪里像是什么土匪,像是个柔弱的书生。
来人是冷七,他被诸多将士扣押,隔着远远的人群,薛疏月跟她对视了一眼。
这一切,都在他们二人的计划之内。
冷七被押入裴照野帐中,许久后,冷七走了出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薛疏月知道,事情成了。
山寨中,不乏许多无辜之人,而寨中恶人,怕也是二当家一行人。
冷七希望,裴照野剿匪的时候,能尽量减少寨中无关兄弟的伤亡,最佳决策是他一人潜入寨中,将二当家绳之以法。
到最后,这事若是成了,便是也能落得一个不乱杀无辜的美名。
薛疏月无事可做,同军中的将士闲聊。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又是一个有歪心思的,薛疏月无聊回应道,“大哥谬赞。”
“你们夫妻当真是,情比金坚,我时常看见你夫君给你写信,只可惜啊,阴阳两隔了。”说毕,这满脸络腮胡的老汉望着天,开始回忆往昔。
“将军半月会为我们送一次家书,你夫君几乎是每一天都要写信给你。”
“说是巧,他刚牺牲,你就来了。”
“说是不巧,你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真是造化弄人,让你们二人阴阳两隔。”
薛疏月听着这话,注意到了一点,纸包不住火,她的身份,早晚要被拆穿,这将士有妻子,得知夫君去世早晚要来寻,她的身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若是他妻子寻来,薛疏月的身份不攻自破,所以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将士死的消息流出,她需得按这将士的口吻笔迹,给他的妻子写信。
可这信,在裴照野那里,她该如何取得呢?
*
时逢裴照野方才刚操练完将士,薛疏月拿着锦帕走近,“将军可是累了,擦擦汗罢。”
“不必。”裴照野看了看她手中精致的锦帕,随意扯了一块粗布胡乱地擦擦汗。
“将军,妾身有一事相求。”
裴照野闻言挑起眉,将剑插入剑鞘,“说。”
“夫君已逝,妾身想拿回夫君生前给妾身的家书,夫君走后,妾身日日以泪洗面,这一纸家书,或许能缓解妾身相思之情。”她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布满忧愁,任谁看了,都要感叹她的情真意切。
裴照野凝视着她,冷笑了一下,随后道,“随我来吧。”
“你与你夫君,当真是情真意切。”裴照野脱下身上甲胄,露出内里的黑色长袍,依旧面容冷硬,他站在薛疏月旁边,看着她俯身在一群信件中找寻。
她纤细的腰肢由于弯腰时格外明显,显得盈盈一握,裴照野见状,喉结微微滚动,看向她的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