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照野冷淡应下,打开营帐门,寒风吹了进来,他心中热意稍减,从京中打出来了冷水,豪饮了一口。
他看着随着女子步伐而飘扬的裙摆,还有女子纤弱的身影,那如瀑般的长发,不由得晃了神。
果然是到了该成亲的日子了,怎么对营里的寡妇都能起这种心思,果然是一把年纪了,回京后,他需得寻人成亲了。
这镇上青壮年不少,此女相貌端正,心思单纯,想必能在镇上觅得良缘,寻一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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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薛疏月正在准备绣品,她将自己的信息绣到了绢帕上,只求得幸存的薛家人能够碰巧看见。
她薛家当真满门抄斩吗?
油灯的灯光昏暗,眼睛有点涩,薛疏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帐外吹吹冷气。
平日无论薛疏月多久出来,营地内主帅的帐基本都是亮着的,裴照野好似永远不会休息一样,永远在为战事操劳。
可今日真是破天荒了,主帅的帐居然是黑着的灯,薛疏月喜欢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星星月亮,仿佛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能稍稍休息,卸下自己虚假的面具。
不远处的身后,有脚步声,饶是知道营帐内应该没什么危险,薛疏月也紧张地回头。
见男子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薛疏月心思稍定,“夜深了,将军怎会在此,妾身看将军帐内灯灭,还以为将军已然入睡。”
“出来逛逛。”裴照野提着一大桶水,转身欲回帐中。
薛疏月见桶中并未有热气,料到这应该是凉水,“将军,妾身见伙房那边有热水,将军用那个吧,小心着凉。”
“不必。”裴照野脸色阴沉,语气不善。
“将军乃一军主帅,国家栋梁,万万要注意身体。”
“多嘴。”裴照野瞥了她一眼,然后冷淡转身。
此地徒留薛疏月一人呆愣在原地,看着脚步略有匆忙的裴照野。
多嘴?这种话哪里像是裴照野能够说出来的,怕不是被人夺了舍。
薛疏月觉得自己方才好像从裴照野那张脸上看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可能是看错了,真是不识好人心,就拿凉水沐浴吧,冻死他。
薛疏月朝裴照野营帐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内。
翌日,阳光正好,空气宜人,薛疏月早早地就到了陈大娘的房间,挽着陈大娘的手跟她一起上了镇上。
镇上人多眼杂,人流络绎不绝,薛疏月从前虽然在人前露面不多,但为了防止有人认出她来,她还是带了帷帽,遮住脸只漏出一张透亮的眼睛。
“姑娘,这个花卉形状的多少文钱。”
“十文钱。”
摊子面前,人流量络绎不绝,似乎并未有人能看出她绣品其中异样,由于这些绣品模样生动,薛疏月嘴又甜,很快就被村民一抢而空。
但直至最后,薛疏月都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她只得失望而归。
她跟大娘准备回军中,路过街角处,竟见到两人身着黑衣,在街角处密语,那两人手腕上赫然就是那黑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