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还笑!赶紧带着人去找,城门那边问问见过没有,最紧要的是渡口,她若要回家必去。媳妇跑了再找便是,这人要是丟了,被拐了,怎么和亲家交代?”
秦禄抬起手来护着头,挨了两下轻的,其余自是熟练躲过,笑着一路往外跑,溜之大吉。
这时,他心里头满是高兴,他终于可以北上建功了!
原来这秦禄在未湖书院读书是假,学武是真。他本欲这月随他师兄去往勒城,投奔他师兄的三叔,去做燕王帐下的一名小旗。
仆从牵了马来,秦禄打马往西而去。命小厮随从家里一路找至城门口,他自出了城门往上河码头去了。
他边走边觉得这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想来父亲的担忧多余,那吕姝又会骑马又会泅水,身上有钱,又会点功夫,带着自己丫鬟小厮,淹不死,饿不死。
何况向来,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能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此时秦禄还不知道,不久,他全家便会因这个女人而遭受巨大变故……
及至秦禄走到渡口,问了几个伙夫和参将,才听说吕姝一个时辰前跟着一条运米豆的船西去了,那船上挂着吕氏商行的牌子,必是她们自家的船了。
想来昨日给她运嫁妆的船也在此间,今日返航,满载货物,她家做生意真是精彩。
看来回头只需请父亲休书一封,问问吕家她平安到家否,便妥了。
吴参将又说:“那姑娘还留了一封信,说等公子来了一看便知。”
秦禄拆开那信,只见那信上写道:“鄙人此去不告而别,实愧对公婆教诲,辜负君之美意。思及此,寝食难安。闻未湖有未寺后的有未庵,禅意幽深,渡人苦海,余归家与母告别后,便去此带发修行,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为秦家祈福。”
秦禄念到“修行”二字,先是惊讶了一番,而后呵地一声笑了。
此女如何聪明至此了?
此信不留在家里,而是现在交给我,一将寻找她的家丁给分散开,二拖延了时间。
现在又说是为了“秦家”修行,她要是当了尼姑,我的名声,我秦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逼得新妇第二日回娘家出家,我成个什么人了?悍夫?
这信一出,我父亲母亲见此信,必然立即派人到未城苦心劝她,若她非要出家,自然要和离了;若不让她出家,使她回心转意,则定要提出和离,就她这样闹法,我家人还能不依她?
吕姝此计,是以小搏大,小小一封信,威力不小啊。
“这人,她原该去当军师的。”秦禄心中颇赞吕姝的才能。
吴参将不解,问:“少将军,这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可要派人去寻找?”
秦禄还未入仕,现无官职,因他的父亲秦卓文早年做过平南将军,故而吴参将如此称呼他。
秦禄听后,嘴角一勾。
“找,怎么不找。不过么,得慢慢地找,最好——慢她一步。”
但是,万一我以为是计,实则是真的呢?
万一中的万一……她真去当尼姑呢?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