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丛睁眼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黑云压过来,似带有狂风骤雨之势,即将要冲刷过这里肮脏的一切。
好像,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不。
他还有陆放。
也不。
他不能只寄希望于陆放会来救他!
学拒绝,学不讨好,学讨厌和爱与恨,学刀尖向外……
——‘生气就是要攻击别人,我教过你的,打回去。’
——‘真遇到了紧急情况也不是不可以,照这里捅。’
——‘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不要怕,有我兜底。’
叶知丛脑袋里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那两个小人又出现了。
它们这次却没有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而是兴奋地统一战线,两个声音合二为一地齐刷刷地告诉他——
他们在欺负你!你要打回去!
你要把所有欺负你的人都打回去!
就算打不过也没关系的!陆放才不会不要你!
就算被别人知道也不用怕!错的不是你,你才没有丢人呢!
错的从来就不是你!
【我的宝宝,妈妈希望你健康快乐。】
“宝宝,我不要你听话懂事,你要健康、快乐,我永远爱你。”
叶知丛看不到自己了,他没有再缩进自己的眼睛里。他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黑色的天空、闻到浓郁的雨水与泥土气息、听到令人作呕的嗓音在他左右耳边说着让他感到生气的话,被高举起的指尖触摸到冰凉的石墙以及尝到了自己嘴巴里鲜甜的血腥味。
我才不是小怪物……真正是怪物的是他们!
我的对错我只需要陆放来评判,与别人何干?!
哗啦一声。洗衣机按下排水键。
在翻滚的污水被汹涌排出的一瞬间,叶知丛翻转手腕掌心紧紧抓握着那条皮带,抬手向后一扣,绷紧挂向叶文斌的后脑上。
伴随着一声吃痛怪叫,陆时瑜弓起腰捂着下面哀嚎。叶知丛收回腿的一瞬间双臂再度发力,借用着叶文斌的脑袋当单杠,曲起膝盖再度上顶的同时踩着陆时瑜的膝盖收紧核心腰腹猛地向上、一脚踹上陆时瑜的胸膛,拼尽全力把人整个踢飞了出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叶文斌还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虎口处就已经传来一阵剧烈刺痛。
他似乎忘了。再胆小再柔软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叶文斌忙丢开手,虎口被咬烂一片,可他刚吃痛、那刚才落地的叶知丛就扣着那条皮带原地转身,柔韧皮带在他脖颈上交叉、搅紧,随后那双双手骤然发力扯着他的脑袋用力下压——
砰地一下,膝盖正中面门。
“嗷——!”
叶知丛终于开口发出声音:“被草草又怎么了?那你怎么不去被他草!”
他扯开左手腕上的皮带,没去解开右手腕上的,直接将挂在那里的皮带一层层缠绕在右手掌心,金属皮带扣被他放置在手背指骨的位置,瞄准叶文斌下腹侧方的位置,用尽全力当即就是一拳!
“啊!!!”
叶文斌骤然脱力,巨大的疼痛使得他彻底弓腰完全直不起来,方才被人膝盖顶到的鼻骨还在哗哗流血,他一时眼晕,差点没站住。
“这一拳是我的,这一拳是我妈的!”
“你这么喜欢替人感恩戴德,那你就永远跪着好了再也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