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想别的事。”
宋淮靳笑了笑:“最近要忙的事很多,你不是也一样吗?我以为你想周六在家休息。”
“是你当时不问我意见,单方面答应Grace邀请的。”
其实问了也没用,因为没有人会预料到突发的金融海啸。
林杳眠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才不是因为太忙。宋淮靳,你撒谎的方式太拙劣了,一眼就看穿了。”
宋淮靳发动引擎,平淡地说:“但你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我这么撒谎很久了,别人从来没有看穿过。”
可能看穿也不
敢说。
林杳眠悄悄在心底诽论。
“你上午还好好的,婚礼一开始脸色就变了,跟有人欠了你钱一样。”
等红灯的期间,宋淮靳修长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他平视前方,目光变深,似乎不打算接话。
在他踩下油门时,林杳眠提醒他:“你不想聊聊吗?”
她担心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希望他过得开心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变过。
宋淮靳依旧沉默地开着车。
林杳眠也收回视线,看着外面忙碌的车流。
地下停车场寂静无声,暗沉的灯光百无聊赖地照着车位上一排排价格不菲的豪车。
宋淮靳熄灭前车灯,却没有打开车锁。
他的手指放在车门侧边,说起毫不相关的话题:“Grace比我还小一岁。她对象家里在港岛做船运,父母介绍的,顺其自然地结婚,他们明年会搬去英国生活。我这两年参加过的婚礼大部分都是这个配置。”
他们是不同环境下成长的人,陈旧的家族联姻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林杳眠不知道宋淮靳为什么突然提这种话题。
宋淮靳转过头,用裹了暗沉的目光凝视她:“那些穿着婚纱的女生比你还小一两岁,”
他坐在白色圆桌旁,看着别人幸福美好的时刻,然后想到她,她的人生进程又走到了哪一步。
“我做噩梦也会看到你,又不确定是不是你。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梦见你喜欢上别人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宋淮靳重新侧过头,平视前方远处灰白的墙面。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很羡慕他。我每次去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就想,那个人上辈子得修多少福气…”
旁边的座位上传来一声很轻的抽气声,宋淮靳看见她的眼眶有些红,下面淌了道泪痕。
他停止说话,无论如何他都会受到折磨,他不说她会生气,他说了她又会难过。
林杳眠不想哭,这种时候应该是她安慰他,但她的眼睛没有忍住。
在普林斯顿的四年让她成长了很多,但有一点停留在原地,她还是不会安慰人。
憋回泪水的同时,她只能说那一句反反复复的话:“抱一下吧。”
宋淮靳松开放在车门边的手。她穿着不方便的裙子,他还是用有力的臂膀将她横抱到驾驶位。为了不被方向盘卡住腰,林杳眠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靠。
她早上出门去婚礼现场前喷洒过少量的香水,现在像一轮溢着花香的月亮。
“我抱你上楼吧。”宋淮靳腾出手,打开车门。
林杳眠光脚被他抱进电梯。她庆幸上周搬家了,一梯一户的设计不会有别人进入电梯,但是在以前租的房子楼下被Coco撞见这一幕,她几乎能想象出Coco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表情。
第二天,林杳眠睡到下午一点,这周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睡眠,几乎占到她睡眠总时长的一半。旁边的枕头空无一人。
她揉着前额去卫生间洗漱,出卧室以后发现书房的门开着,里面传出宋淮靳的声音,他说着英语和电话那头的人讨论期货问题。
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宋淮靳回过头,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又说了一句话,结束通话。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我以为你还会睡一会儿,李阿姨还要半个小时才会送吃的过来。”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林杳眠打了个哈欠。
“那我帮你煮一杯咖啡。”宋淮靳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