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英明,那拉贵人方才派了贴身奴才小禄子来传话——”邓函偷觑董予初皱起的眉头,忙提高声调道,“那拉贵人说,昨日落水,今日身子仍然难受得紧,实在撑不起身子走动。特意叮嘱小禄子过来,说等过几日搬进了咱们翊坤宫,定要备上重礼,亲自来给主子请安赔罪呢!”
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简陋荷包包着的鎏几颗金花生,“这是贵人赏给奴才的,说主子您救命之恩比天还高……”
董予初笑颜慢慢淡了下去,几颗金花生她自然看不上,约莫已经是那拉贵人比较拿得出手的打赏了。
“既然赏你了,你就收下。”
“是,奴才办事,主子您放心!奴才已经给小禄子回了礼,主子亲自布置侧殿的事奴才也传达了……”
这倒不重要,不过奴才讨巧,董予初也不打击他,“就你鬼机灵,这点儿事都值得拿来说。”
邓函上道的去给董予初当扶手,“主子您注意脚下,奴才可着劲儿扶稳您!”
兰芝假装不满的努努嘴,带着几分酸意嬉笑,“就小邓公公嘴甜,倒显得我们嘴笨似的!”
主仆几人说笑走远,直至那抹鹅黄拐过亭廊,郭答应两人才从太湖石后走了出来。
“小主,宜嫔娘娘她们莫不是去乾清宫?”贴身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
郭答应甩甩衣袖,呵,她就不信董予初进得去乾清宫!想到自己前段时日的耻辱,心里烦躁,还有那拉氏那个贱人!居然让她成为了贵人!
既然现在搬去了翊坤宫,那就看看她肚子里的龙种到底保不保得住!她和宜嫔,一个都别想逃!
“呀,眼前这位面若朗星、龙章凤姿的是哪位公子?”
梁九功恨不得自己现在双目失明,两耳失聪,一个劲的给奴才打眼色,三步并作两步逃似的退到亭外。
董予初觉得挺巧,正打算去乾清宫献殷勤呢,就偶遇到正主了。
“好生说话。”康熙老脸一红,不自在地捏了捏眉心,拽着人在石凳上坐下,常日里私底下说说就罢了,真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让妾身数数,这是皇上第几回这样命令妾身了。”说完,当真嘀嘀咕咕的从头到尾数了起来。
每数一次,康熙脸色跟着跳动一次,宜嫔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些!
“刚入宫那夜,皇上说我没主动服侍他,说妾身肆意妄为。”
分明就是董予初不懂规矩,衣服给他穿错了,怎的从她口里说出来这么不对劲?
“上上上次,我陪皇上用膳,皇上又说妾身无法无天。”康熙记得这次,分明就是董予初在大庭广众之下喂他吃糕点!
“上上次……”
康熙忍无可忍,一把将人嘴巴捂住,抱坐在自己膝上,“再说信不信朕在这儿……”
董予初顿时瞪大了双眼,尽管知道康熙是吓唬她的,但仍然不免臊红了脸,比不过比不过,和康熙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掌心隔着薄薄的夏衫传来滚烫温度,董予初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三两下挣脱滚了下来,“皇上,青天白日里呢,咱们注意形象!”
一下退离康熙半尺远。
“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