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没再反抗,二人丢掉刀具,扎进了水里。
二人气力本就不多,水流此时又有些湍急,游了没多远,秦致便感到一阵阵眩晕。
而身后敌人的船只靠得却越来越近。
秦致回望了一眼,猛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朝岸边游时,一支支羽箭却飞了过来,只听见一声闷哼,书中一片血花散开。
她急忙看过去,只见裴止左肩中了一箭。
裴止没有说话,却用右手拖了一把秦致,眼神再明显不过:继续游!
秦致则狠狠瞪了回去,不滚不顾地游到裴止身边,生拉硬拽地要和他一起。裴止无奈,两人就这么搭着浮在水面上,眼睁睁看着敌船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岸边传来一阵轰然的马蹄声。
然后就是一阵带着火花的冷箭四射,背后的敌船顿时燃烧起来,亮如白昼。
秦致惊喜道:“是我阿耶!裴止,你看啊,我阿耶来了!”
没有回应。
秦致有些慌张地扭头,定下心神来:还好,还活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懒得说话而已。
不多时,岸边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将秦致和裴止二人接了过去。
船上赫然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秦致的父亲。
他神色难得的有些慌张,在看到秦致安然无恙后,才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一把抱住秦致,秦致也用力地回抱,半晌都未分开。
船上的医师则默默为裴止疗伤起来。
秦致偷偷抹了抹泪水,摆了摆手,假装道:“害阿耶担心了吧?你女儿福大命大,一点儿事没有!”
秦烈只是握着秦致的手,“下次不准你这么莽撞。”
说完,他又去看了看裴止的伤势,和他说了几句话。
秦致则意外地发现船上还有一个人——铁奴。
她惊讶地长大了嘴,下意识道:“你不是死了嘛,”说完,她又捂了捂嘴,追着裴止道:“裴止,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我说铁奴死了!”
裴止脸色淡然,“摇头的意思是不知道。”
铁奴则立马为裴止辩解道:“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要错怪了裴将军啊,若不是他让我去报信,自己舍身被抓,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们呢!”
秦烈也道:“阿致,裴止受了伤,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他了。”
这时船也正好靠了岸,秦致只是心里惊讶,却一时也不知道问些什么了。
下了船,岸边已等了好大一群人,大多是秦致府上的佣人和一些乘机想来险些殷勤的官员,围着秦致秦烈二人,好不热闹。
倒是裴止那边,竟只来了一个府上的随从。秦致突然觉得,裴止的背影,是如此孤单。
“回家吧。”秦烈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等她回过神来,裴止也已经离开了。
回到家中,秦致躺在床上,明明疲累了几日,又担惊受怕,本该立刻睡着才对,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裴止在岸上的那个背影。
她突然想起了许多事,许多以前的事。
好像从她一开始认识裴止,他的背影,便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