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了润玉一眼,在润玉失望地抿起唇,准备放弃的时候,点头道:“好啊,我陪着你。”
她对润玉笑道:“润玉,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母神,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母神无有不应的。”
润玉感动不已,他点了点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荼姚喂润玉喝了点琼浆玉液压惊,两人便一同睡下了。
润玉似乎对梦里的事情还有阴影,试探着伸手握住了荼姚的衣角,荼姚若有所觉,她将润玉揽进怀里,温声道:“睡吧,母神在呢。”
炙热的火系灵力在肌肤相触传遍四肢百骸,润玉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他把手搭在荼姚的腰上,心里安稳极了。
入睡之前,润玉贪心地想道,要是娘娘不嫌弃润玉丑陋就好了,我想化作原形缠在娘娘身上,永远不和娘娘分开。
……
因为润玉一到晚上便做噩梦,荼姚干脆让润玉搬到了自己居住的正殿,两人坐卧一处,久而久之,荼姚便习惯了润玉的存在。
左右他不过是一个仙龄不足五百岁的孩子,还不到避忌的时候,便是天庭众仙知道了,也只是半信半疑地道了一句“天后慈母心肠”,然后默默加了赌注。
……
这一日,天帝寿辰将至,太微邀荼姚到九霄云殿商量寿宴的细节。
荼姚赶到九霄云殿时,殿里还坐着太微近日的新宠,就是五百年前被她捉奸的梵希。
荼姚毫不在意,她坦然坐在天后的位置上,对太微道:“寿宴之事我已安排妥当,陛下还有什么要商议的?”
太微咳了一声,道:“是润玉的事情,本帝听闻,润玉每日梦魇不断,还没能习惯天庭的生活。若是如此,本帝只怕七日后的寿宴,润玉不能应对自如呀,不如暂缓公布他的身份吧,你道如何?”
荼姚一听便知是有人在太微身边进了谗言,不想让润玉出席寿宴,她冷笑道:“如今六界皆知,天庭多了个身世悲惨的大殿下,若不公布润玉的身份,陛下可想过该如何对众仙家解释?润玉又要如何自处?”
梵希道:“娘娘这话岂不是看轻了陛下,陛下行事何须向旁人解释?且大殿下的身份又不是不公布,只是暂缓罢了,毕竟若大殿下行事粗鄙、不合规矩,在众仙家面前也是丢他自己的脸面,教众人轻视了他。倒不如等大殿下学好了规矩,再在众仙家面前露面,这是两全其美之策呀。”
太微沉默不语。
荼姚见状,便知这也是太微的意思,她道:“既然陛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荼姚便不再多言了。另有一事要告知陛下,我在天庭住的这段时间,人间百姓祷告不断,我心中十分牵念。原本为了照顾润玉和参加陛下的寿宴,我才留了这么久,但今日见陛下身边诸位天妃,能言善辩、心思灵巧,想来她们能完全应对寿宴之事……荼姚便先告辞了。”
太微一惊,他道:“润玉还需你照顾呢。”
荼姚道:“我又没做过生身母亲,哪知如何照顾孩子?不过是用心罢了,就算没有我,陛下这个父帝,天庭诸多妃母,难道还照顾不好润玉吗?若润玉舍不得我,左右他又不必参加寿宴,便教他跟我一起走好了,我带他斩妖除魔,积攒功德,来日若为天庭再培养出一个战神来,也算是不负陛下的信任了。”
说完,荼姚转身就走,不给太微说话的机会。
离开九霄云殿后,荼姚若有所思,太微在怀疑自己,是因为自己太亲近润玉,露馅了吗?
……
荼姚离开后,太微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看来他猜测得不错,荼姚果然是想和鸟族一起扶持润玉争夺帝位,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对润玉如此亲近?她对自己有情,当视润玉为眼中钉、肉中刺,对自己无情,更应恨屋及乌才是。
……
荼姚回到紫方云宫,刚打开房门,就见一条银色的龙尾自眼前飞过,她抬眼看到惊慌失措的润玉,勾唇笑道:“润玉的龙身看来养得不错,银光如瀑,美丽优雅,以后一定能长成帅气的小龙。”
润玉不敢置信,他噔噔噔跑过来,抬头看向荼姚:“娘娘真的觉得润玉的原形好看吗?不是安慰润玉?”
荼姚弯下腰摸了摸润玉的脑袋:“这是当然的,别看你如今还小,龙形却已初步具备了龙族的威武霸气,比起你父帝也不遑多让。”
润玉抿了抿唇,觉得荼姚是在安慰自己,但她愿意安慰自己,润玉便觉得很开心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夸赞他的原形,而不是骂他丑陋、说他是怪物。
想到这里,润玉笑了笑,他正要说些什么,荼姚突然开口道:“润玉,我要回人间去了,你可愿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