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隐目光闪烁,打量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惊讶。
付今越就乖巧地道:“老师,您就再演示一遍吧。”
少女鲜少用这种娇娇的口吻说话,云鹤隐面无表情看她,抿唇道:“就一次。”
他又演示起来。
这一次动作放缓,付今越看得更仔细了。
云鹤隐的手掌背稍宽,骨节突出,如冷玉般白皙洁净……
付今越忽然计上心来。她跟随着他的动作一同绘制,可又连连败于某个细节。当云鹤隐完成演示,看着少女一试再试,却总在同一点失败,不由蹙眉。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他实在按捺不住,俯身虚拢对方的手,引导笔画灵力的流转。
撇折又提钩。
符箓即成。
一捧清水凭空出现,位置却不对,竟直接淋在两人不曾接触的手上。
水珠沿着手背滚动,从云鹤隐的指尖滴落到下方。
付今越感觉到水珠冰凉,反手将上方的手握住,十指紧扣,掌心贴合,触感温温发热。
她扬眸。
与那双清冷的眼对上。
付今越弯起眼。
“前辈,”她喊着,声音还是娇娇的,“好热啊。”
面上却是略带侵略性的试探笑意。
相扣的手无端又紧了点。
她轻笑:“火灵根都似前辈这般滚烫吗?”
云鹤隐垂眸看她,神色淡淡。
少女胆大妄为,偏又巧笑倩兮。她着实张扬极了,离经叛道,还罔顾事理,可那眉与眼都是明艳的轮廓,艳得不近情理,如此惊心动魄,像织金日光下轻盈的蝶,振振得就要飞走了。
不可。
他为这瞬间的意动感到荒诞。
而下一瞬间,过往教诲又要命般涌现,不可无礼、不可邪荡……
一长串的“不可”之后,是一长串的“理应”。理应严于修身,理应博学慎思,云鹤隐记得句段末尾,那最后一句是……理应恭敬有礼。
恭敬有礼。
不可邪荡。
这不过是个贪图修为的好色之徒。
少女的指腹柔软,被他指尖薄茧滑过时略有滞涩,云鹤隐眉间似裹挟霜雪,目光无波无澜。
紧扣的十指缓缓分离,他将手完全抽出。
克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