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的黑影没有回答,连青并不是非要从她嘴里得到答案,毕竟尸体也会说话。
五行之力霎时荡开,无声震碎落下的雨珠,吸收了百年灵力的震骨在这一刻将之全部释放,连枝剑携雷霆之力乘风斩向那道黑衣人影。
失去同伴的黑影实力大减,此人本就不擅攻,此时更加无法招架如此凶猛凌厉的攻击,转瞬间节节败退,披在身上的黑衣和兜帽被划出数道口子,鲜血随之流下。
在最后一剑即将落下时,远处传来一阵大喊。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连青君!”
是岑明白和岑悠然。
比二人声音更快到达的是一样护身法器,法器撞到连青的剑,将她那一剑必杀的攻势削弱三分,这才让矮个的黑影勉强捡回一条命。
岑明白气喘吁吁赶来,尴尬地拦在二人中间,他自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另一具尸体,左看看,右看看,唉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岑悠然扶起摔倒在地的那人,冷静地从怀中取出药丸塞进这人嘴里:“师姑,你还没死透吧?”
被她叫作师姑的人咳出一口血,岑悠然不着痕迹地避开血,兀自点头:“还好,没死透,回去能跟师父交代了。”
师姑:“……”
魏晴云提心吊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人快死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熟人,看起来还想救人来着,顿时气得不行,抱着黑猫跳出来骂道:“你们是一伙的?难怪这一路上总跟着我们,原来是你们透露的消息,还想联合起来杀我前辈!”
岑明白平白被冤枉,也是有苦难言:“不是,真不是,我们确实给宗里递了消息,但绝对不是来杀你们的!”
“人证物证都在,我们家猫猫还差点被你们那个什么好师姑杀死,你们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不是来杀我们的?!”魏晴云骂骂咧咧,“脸皮这么厚,怎么不去演戏?绝对一飞冲天!”
她扭头看向连青,愤怒道:“前辈,不要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丘之貂!”
连青:“是一丘之貉。”
魏晴云:“……”
“反正前辈你别信他们,他们肯定是坏人,我都看烂了这个套路,嘴上说着不是一伙的,其实都是为了取信你,等你放松戒备之后,他们也休息好了,然后几个人再联手一起杀你!”
连青“嗯”了声,反过去问岑明白:“你师父是谁?”
岑明白擦掉脑门的冷汗,紧张解释道:“家师岑渊,方才在驿馆收到师父的传音,又感受到山上传来的灵力波动,这才连忙赶来,想解释这件事。”
“那你解释吧。”
连青将灵力罩在身上,在用火之力烘干头发和衣裳,顺手替魏晴云也罩了一个隔雨的灵力罩。
魏晴云不满:“前辈,您真的要信他们的鬼扯?”
“听听也无妨。”她将平安抱进怀中,将它的皮毛烘干,连肉垫里的绒毛也仔细烘着。
岑明白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是这样的,我们上午便将您的消息传音回宗,但师父正在闭关,没有收到传音,反倒是师叔和师姑收到传音,他们以为你是假冒的,便给师父留了信,打算先来试探真假。”
试探真假。
连青笑了。
魏晴云也笑了,不过她是气的:“试探真假?试探真假用得着杀无辜的猫吗?试探真假用得着戴兜帽隐藏身份吗?试探真假用得着使用九重莲花这么恶毒的法器吗!”
岑明白愣了愣,岑悠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震惊地看向怀中气息微弱的师姑。
魏晴云指着地上那具尸体道:“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九重莲花的第十枚花瓣击中前辈,前辈生生剖开自己脖子里的筋脉才取出那枚莲花!而你嘴里那个只是来试探真假的好师叔,正是死于这枚莲花!他死有余辜!”
岑明白张张嘴,说不出话,岑悠然听完魏晴云的指控后便震惊到不能自已,手也不自觉松了,师姑猝不及防跌进水里,头上破碎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鬓边微白的女子脸庞。
她什么话也没说,双手撑在地上勉力坐起身,垂着眼,一言未发。
岑悠然心虚地别开脸。
岑明白低头问地上的女人:“师姑,是连青君说的那样吗?”
师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