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要被鬼缠上的。”
“苦了我大乾的将士,竟做了某些人向上爬的梯子,白白送了性命。若是泉下有知,肯定要找罪魁祸首算账的!”
有人开头,便有人附和。
女眷抹泪,男宾怒目,目光不约而同投向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陆婉君”。
“陆婉君!你怎么还有脸来!?”
离陆婉君较近的一位小姐尖叫出声。
眼眶通红,她霍然起身,顾不上什么礼数教义,拽住陆婉君手腕拖她出席,边哭边骂:
“都是你那没用的丈夫季衍害的!”
“你把我大哥还给我!”
“你装什么好人?真以为你和离了就清清白白吗?你不配!你不配!”
她又哭又闹,用尖刻的哭腔撕心裂肺地控诉季衍,疯狂推搡着陆婉君,状若疯妇。
往日里会呵止她的人们缄默不语,冷漠地注视着,默许她代替他们向陆婉君倾泄暴力。
季衍可恨,所有和季衍有关的一切都可恨。
包括他曾经的遗孀。
陆婉君被她搡到了正厅中央,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
“陆婉君”始终沉默,圆亮的杏眼里没有情绪起伏,平静地注视着那位哭闹的小姐,偶尔抬手格挡对方毫无章法的捶打。
直到她哭累了失去力气,“陆婉君”才轻轻将人推进侍女怀中。
“陆小姐,得罪了。”莫天师再度拿出金叶子,眸光寒意瘆人,“此乃我天师院至圣法器,只需在眉心、腕心、掌心、膝盖各开一道口子,便可将那凶煞赶出你身体。”
他原来还想着京城这种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凶煞,若是从战场上归来的冤死亡魂,那就不难理解了。
尽管心中同情无辜受累的陆婉君,莫天师仍然警惕地握紧了武器。
“陆婉君”转向莫天师,缓缓开口:“这位天师,你我素不相识,缘何如此污蔑我?”
“你这凶煞,到了此时还要狡辩?”
莫天师冷喝,金叶子上倒映“陆婉君”微微发亮的半只眼睛,仿若照出了她心中的邪物: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伏诛!否则,休怪我催动符箓,取尔性命!”
“呵。”
“陆婉君”秀气的鼻轻轻抽动,她冷冷地凝视莫天师,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不说太子殿下、贤王殿下、诸位郡王尽皆在此,刑部尚书凌大人、顺天府杨大人就在你身后坐着,一个小小的六品天师怎敢越俎代庖!?”
“除魔卫道,乃我天师院职责所在,无谓多说!”
听他仍旧不依不饶,“陆婉君”冷笑:“好赖全凭你一张嘴,你那法器可是开了刃的,我若真有什么好歹,你赔得起吗?”
朝着李骁一拱手,“陆婉君“不卑不亢开口:“此人目无纲纪、藐视王法,意图假借神鬼传说,行凶害人。请太子殿下做主!”
“太子殿下,此邪物已有神智与常人无异,再拖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请您允许我诛邪!”
“至于陆小姐的安危,某以性命担保,此符箓仅仅皮肉之苦,绝不害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