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遂提着早餐走了进来,他昨晚在这儿陪了一夜,没怎么睡好,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疲倦,以及双眼下方很明显的两团乌青。衣服也皱皱巴巴,有些不修边幅。
肆意少年秒变颓废大汉。
要换作以前,贺时宜绝对会嘲笑他这样的邋遢,但这次是因为她,她无话可嘲。
贺京遂朝这边走来,将刚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小米粥放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往她脸上睇一眼。
“醒了?”
“感觉怎么样?”
“刚还疼着呢,”一旁的蒋谦南替她接话,十分真心实意的,“可心疼死我了……”
贺京遂往他脸上也睇一眼,看他这没事儿人比有事儿人还有事儿的痛苦表情,忍不住调侃,“你这么心疼……去帮她疼啊……”
“……”
“用得着你说,”蒋谦南好像还真有这种想法,“要真可以,我还就真乐意了!”
然后换来贺京遂一句嗤笑,“傻。逼。”
“……”
照料贺时宜吃完早餐,贺京遂就派蒋谦南去倒垃圾了。
他又去请了主治医师过来为贺时宜检查身体,一顿检查后,医生告诉贺京遂,“一切都已无大碍,只需等切口愈合,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医生。”
贺时宜看着贺京遂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触动,她跟贺京遂道谢,“哥,昨晚真的麻烦你了。”
害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贺时宜还是有些愧疚的。
但贺京遂从未这么想过,似是对她这生分的话感到无奈,他轻低笑,并未责怪她,“小丫头片子,我是你哥,你不麻烦我要去麻烦谁?麻烦蒋谦南吗?”
贺时宜有些难以言喻的高兴,甚至感觉伤口都不疼了,她幸福的眯着眼,一脸灿烂的笑,“那倒没有,蒋谦南虽然也是我哥哥,但哪有你好。”
知道她从小就嘴甜,贺京遂已经习惯了,自然也就对她不加掩饰的夸奖免疫。不过比起这份夸奖,他此刻更关注的是她的身体。
于是对她说:“这些天还是专心养伤吧,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手术虽不大,但也动了真刀子,要多注意自己的伤口听见没?”
“嗯嗯。”贺时宜乖乖点头。
“刚你也听医生说了,要伤口愈合才能出院,所以这些天你就好好待在这儿,有空我和蒋谦南会来看你。”贺京遂说得有些苦口婆心,刚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昨晚有个人跟他发信息也这么说过,于是说:“你那个室友,有空也会来看你的。”
“你是说陈盏吗?”
“嗯。”
她想起来,昨晚好像是她先发现自己情况不对,然后及时送她来医院的。
胸腔里有份沉重的情感在油然而生。
她问贺京遂,“昨天她……”
“她送你来医院的,但你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所以才联系的我。”贺京遂看向她,似是读懂了她眼里追问的意思,继续说:“她是等你手术结束后才走的。”
贺时宜微怔,面色微讶。
贺京遂一眼就瞧出她的端倪来,提了提眼梢,“看你这表情,怎么,还想让她熬夜在这儿陪你?”
“不是……”她只是惊讶陈盏的细心与关照,双眼微阖,她红唇轻动,“我只是觉得,应该要跟她说一声谢谢。”
贺京遂没否定,“你知道就好。”
蒋谦南倒垃圾回来了,贺京遂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病房里换了个照顾她的人,不过气氛没换,甚至还更加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