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静庭院在石墙后展现出来。
听见了二人动静,一个红衣女修打着扇子从屋子里出来,笑眯眯地望着麟清清:“原来是麟大小姐,妾身恭候多时了。”
“红拂真人,久仰久仰。”麟清清同样笑着,微微福身行礼。
芸甜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女子就是传说中因为神秘缘由,被玉归宗放逐的、曾经的宗门亲传弟子——红拂。
麟清清房中那封神秘书信,便是出自她手。
红拂被放逐后行踪不定,但颇有人脉和手段,专做寻常人办不到的掮客生意。
放眼修仙界,能够做到“花钱买玉归宗弟子名额”的,也就只有她了。
“麟大小姐出手阔绰,人又爽快,没想到还如此貌美,妾身才是真的久仰您呢。”
红拂邀请她们进院子落座,二人刚刚踏入,身后石墙又恢复如初。
麟清清有些急切,一双杏眼眨巴着望向红拂,讨好道:“红拂姐姐,你答应我的东西……”
红拂轻笑,柔若无骨的手腕子轻轻摇着团扇:“麟大小姐莫急,自然是早早给您备好了,喏,就是这个了。”
说罢,她用扇子轻轻在石桌上一点,一个红木盒子在一团黑雾中悄然出现:“来,您打开瞧瞧吧。”
麟清清刚要伸手,被芸甜拦下:“小姐,我来即可。”
她直觉这红拂绝非善类,不愿让麟清清涉险。
芸甜谨慎地打开盒子,被里头红布裹着半截白骨吓的一惊,险些连盒带骨推出去。
“这、这……”芸甜瞪大了眼睛看向麟清清:“这是什么!?”
“这是仙宗灵骨!”不同于芸甜的震惊,麟清清如获至宝般拿过这个盒子,双眸闪着光,盯着这白骨左瞧右瞧,欣喜至极。
“红拂姐姐,是不是当真如你所说,倘若我将它转到自己体内,便能顺利通过玉归宗的考核了?”
红拂娇俏道:“那是自然,妾身从不虚言。”
芸甜大惊失色:“将这东西转移到体内!?小姐,这不可能!万万不可!”
红拂有些不悦,用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挑眉看着芸甜:“这位小友仙骨挺拔,自然是不懂这玩意儿的妙处。”
但芸甜充耳未闻,只瞧着她家小姐焦急道:“这东西看着太瘆人,又不吉利了。通过考核有千百种方法,何必兵行险招,用这种诡异邪术?”
“你当玉归宗的考核是考玩泥巴呢?”红拂气得失了做作的仪态,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罢了,麟大小姐,瞧着您这侍女是个难缠的,这仙骨,妾身还是自己留着,静待其他有缘人吧!”
“哎!别呀!”麟清清生怕红拂反悔,抱着盒子不撒手。她看着芸甜,流露出恳求的神色:“甜儿,红拂姐姐不会骗我的!这名额不就是她帮我弄来的吗?这仙骨也是我求着她要的,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可是小姐……”
麟清清打断芸甜,对红拂说:“那就按咱们约定好的十五万两黄金,我再添两万当给姐姐的辛苦费,一共十七万两,现在就结。”
芸甜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麟清清掏出手绢,又把那个装着小金山的包袱拿了出来。
红拂看见这片金灿灿笑得合不拢嘴,只能拿团扇遮掩着,再次拿捏上那副娇滴滴的腔调:“哎呦,不愧是麟大小姐!要是妾身的客人各个都像麟大小姐这般爽快,那妾身真的就要幸福死了!”
数不清的金钞叠成好几摞,把小小石桌都堆满了。
麟清清呼了一口气,终于数完了,她看向红拂:“都在这了,姐姐点点数目?”
“不用点不用点,”红拂见到小山一样的金钞眼睛发直:“妾身相信麟大小姐。”
红拂热情地送二人离开,麟清清抱着红木盒子美滋滋地走在前面。芸甜似有不放心,走出两步,她转身回望,只能看见红拂的背影迅速被石砖遮挡,几息间,石墙再次恢复如初,归于宁静。
墙外的麟清清兴高采烈地走了,墙内院中红拂收起明媚的神情,满脸堆笑恢复平静,她走进内室,看着背对着她站在屋中,欣赏屏风的男子,挑了挑眉:“您也听见了吧?您要妾身办的事,已经妥了。”
蓝袍男子抚摸丝绸屏风的手指顿住,雪白灵蛇从他墨色发间钻出,一双金黄竖瞳盯得红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公子,”红拂往后站了站,拿着团扇挡在身前:“您这灵宠实在让妾身胆寒,下次能不能别带进来了?”
云霄白侧过脸,鼻梁的弧线如寒玉雕琢,眉骨在鬓角投下淡影。
“她没察觉出什么来吧?”与昨夜的温润不同,此刻的云霄白声音低沉,一双狭长凤目阴寒森冷,仿佛淬了千年玄冰。
红拂说:“麟大小姐没有,欢天喜地的,就是她那个侍女,有点麻烦。”
“无妨,”云霄白将手放在后颈,灵蛇温顺地盘上他骨节凸起如寒竹的手指,“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