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忽地停了一拍。
不同于活着的时候,这只魇妖被人捏死在掌心,血液是一种说不清的猩红色彩,泛着淡淡荧光,从对方修长的指节漏下来,一滴一滴,变得稠黏。
刺目的红,少许还溅在他的衣袖上。
“哪吒…三太子。”瑶夭喃喃着。
哪吒不以为意,随意将妖物丢弃,指尖灵光弥散,血液不再沾身。
他仍似耐心,“嗯?”
“……您方才不是说,魇妖,不会伤人?”
哪吒抬眸看她,倏然笑了。
这是一个常被世人言为少年神明的仙,他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也能有许多的形容词可以用在他身上,桀骜不驯、嫉恶如仇、意气风发……
但此刻,她觉得什么形容词都不真实。
他笑起来,薄唇轻弯,连带一双乌黑的眸也微扬,明明极为漂亮,疏朗玉质,却冰冷至…近乎乖戾。
他反问瑶夭,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那又如何?我想杀,便杀了。”
瑶夭脑子忽然有点发昏,喉咙像被人掐住了般说不出话。
她心想,方师兄说的不错。
这果然是,大凶。
“我……”刚开口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哪吒的注意却被她不住咬紧的下唇吸引。
瑶夭的唇形生得非常精致,像微张的花瓣,饱满且水润,唇色也是恰到好处的红,被她牙齿一咬溢出些用力过度的白痕,反而更加娇嫩。
他的眼神深了深。
“进屋,治伤吧。”
可瑶夭已有些慌乱,甚至是一种极为显著的无措,像是想将自己藏起来,脸颊也已漫上红意。
其实不是因为哪吒。
瑶夭生了退缩之意,因为她的五感开始微弱。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起初她会一次性五感尽失,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
爸妈为此急得团团转,带去医院却又什么病也查不出来。
直到她来了妙云观静养,这种怪异的毛病才缓解,从一次,变成随机。
每当这时,她都会回寮房静养,因为在开始前她会有片刻失神,结束后也是。
而且她料不到,会失去多久。
从前云师父和温师姐都会替她遮掩,旁人都没发觉。
可这次却要被人察觉了,还是哪吒,但也是外人。
实在是太难堪了。
“瑶夭?”哪吒再度唤她时,眉目稍淡,眼见失了耐心。
瑶夭唇角翕动,只有沉默。
这次,失去的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