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夜半,管家在前面掌着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西苑去,祝余紧跟在身后。
到西苑时,众人按其顺序围成一周,庭内中间是青颜,只见她身上还穿着碧色荷花短袄,领夹已被小厮扒拉地开了些扣,膝盖尽是些污泥,被人押着跪在屋外时,脸上还带着些不屈。
扬风站于她跟前,一手握着腰间长刀剑鞘,一只手负与身后,脸上布满阴沉,似是要马上砍了眼前人一般。
扬风颇有些顾长宁的气势,不怒自威:“毒药是在你房里找到的,你还有何话说。”
跪在地上的人听见问话试图挣扎双手,见被桎梏的死死的未有半分松动才没做那无用功,昏暗的烛光打在青颜脸上,没有半分女子之柔弱,眼底透满不屑。
青颜回完话后别过头:“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扬风冷笑:“你可知谋杀当朝重臣是何重罪?”
“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扬风语气有些重,瞧着眼前人似乎觉得她无可救药一般。
“今日,我这命就在这,你大可来取。”
青颜语带不屑,似乎真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扬风见此,在冷风中抽出腰间长刀,冷冽刀风划破长夜时泛出一丝银光,地下之人似是被晃到还是真的害怕,在刀架于脖子上时,双眸猛眨了几下。
“不怕死?”扬风停顿:“或者以为,我不敢杀你?”
“青颜,我刀锋稍有偏差便可叫你人头落地,不过侯爷曾有过命令,禁府中染血,既然你想死,那便先去地牢走一遭。”
瞧着刀下之人面带几分抽搐,扬风倒是笑了起来,他将刀收回瞧中,叫来身后几名府兵:“把他押入地牢严加看管,明日爷亲自审她。”
几名府兵应声上前,想起扬风之前下的命令,于是踌躇开口:“大人,这,这位姑娘可还要送往地牢?”
听见府兵问询,扬风才顺着所指方向看去,正瞧见祝余一双无辜的眼睛瞧着她,立马别过头摆摆手:“此事还未查明白,将她一并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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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地牢里,一股腐败青苔烂泥味道熏如鼻中,苏木虽觉天昏地暗,但此刻只觉得背部被石板硌的有些疼。
能感受到其他的痛,那就说明最痛的已缓解了不少,苏木垂放在石板床下的双腿有些苏麻,于是缓缓起了身,试图通过捶打让双腿恢复点知觉。
循着牢里洞窗望去,外面已经和刚进来天时不同,瞧着白光大亮,苏木已知现为第二日的午时左右。
苏木瞧着自己身上比之作晚疼痛已减半,已经了然祝余将药送到,担心也少了几分,只将手做拳状锤腿锤背,思绪却还是有点乱。
敲了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其它的声音。
“苏木姐姐…苏木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捶打腿面的手悬在半空之中,苏木来回查看,想要找到出声之处。
声音并不大,并不是从最近的牢房中传过来的。
苏木循着继续叫她的声音,终于在木栏前看到了远在斜对面的祝余。
瞧见意想不到的人入了牢狱,苏木有些惊讶,随即担忧道:“祝余,你何时进来的?”
苏木想着昨晚她刚离去自己便已然昏了过去,没想到时隔一晚,祝余也被关了进来,想着侯府里那位,她倒有些担心顾长宁过河拆桥。
“姐姐,你不必担心,那药已给那人服用了,昨日扬风一直在府中排查各屋,在昨晚夜半时分,青颜屋中发现了断魂毒的剩余残药。”
祝余趴在木栏之上,生怕苏木担心,于是挑着最紧要的说。